蘇氏集團,二十四樓,總裁辦公室中。
蘇妙涵正在跟人通電話。
“江醫生,情況怎麼樣?”
“蘇總,不是太好。病人肺部的問題很嚴重,而且拖的時間太長了,我跟他說能夠根治,實際上可能沒多少時間了。”
對面傳來江醫生嘆息的聲音。
蘇妙涵表情一窒,“還有多長時間?”
江醫生沉默了一會,“問題有點嚴重,估計大概還有兩個月左右。”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錢不是問題。”
蘇妙涵沉默了許久,才道。
“這種病你知道的,目前國內外都沒辦法根治,如果錢到位的話,頂多多拖延一段時間,但是病人會比較痛苦。”
“江醫生,你是這方面的專家,拜託你了,錢的事你不用擔心,給他用最好的藥。”
“行,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打完電話,蘇妙涵頹然的躺在椅子上,明眸一陣陣失神。
不知怎麼的,這一刻,她心裡有一種強烈的心悸感,內心深處傳來陣陣鈍痛。
她不由得想起了楚宮澤毅然決然跟她提出分手,前往國外留學的那一天。
她跟著好閨蜜趙依婷來到浪潮酒吧買醉。
她不喜歡喝酒,尤其討厭喝醉的感覺,可那一天,她一杯接著一杯,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忘卻心底的痛苦。
恰是那個時候,她看到了舞臺上放聲歌唱的沈浪。
他的聲音很溫柔,很治癒。
低頭彈著吉他,與楚宮澤相似的側臉,恍惚中跟心底的那道影子重合了。
忽然之間,她內心的創傷,似乎都隨著他的聲音緩緩癒合。
往後的一段時間,以往從不來酒吧的她,每天雷打不動的出現在那個位置上,等待著沈浪上臺唱歌。
每天看著他的臉,聽著他的聲音,只有在這個時刻,她那顆被傷得千瘡百孔的心,才能得到些許的寧靜和慰藉。
後來她從經理那裡打聽到了他的消息,他叫沈浪,是一個剛從大學退學的肄業生,因為急缺錢,打了好幾份工,白天做平面模特,劇組跑戲,晚上來酒吧唱歌。
正好那陣子家裡在催婚,那天晚上沈浪唱完歌準備離開時,她將對方叫到了包間,遞上了那份合約。
到現在她還記得當時沈浪臉上的錯愕和驚喜,鄭重的向她表示一定做好她的合約丈夫。
事實上,這幾年他做的確實挑不出任何毛病,將她的生活照顧得面面俱到。
發了一會呆,蘇妙涵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妙涵,你今天怎麼捨得給我打電話了?”
“紫鳶,我想麻煩你個事,你在鷹醬國那邊有關係,能不能幫我找一找肺部專家,其他國家的也行,錢不是問題。”
“妙涵,你,你怎麼了?”
“不是我,是我一個朋友得了肺癌。”
“好,我儘量幫你找,找到了給你電話。”
……
沈浪在影視城附近找了一圈,沒有找到合適的房子,乾脆找了兩家中介,登記好了信息。
打電話給照顧李爺爺的護工唐阿姨問了情況,得知一切安好,沈浪安心的回了家。
這次他是下了決心離開這裡,收拾好東西后,在附近找了家便宜的賓館入住了下來。
晚上,他正在賓館裡對付著一碗泡麵,蘇妙涵的電話打了過來。
沈浪猶豫了很久,才艱難的點了接聽鍵。
“你去哪了?”蘇妙涵的聲音很冷,隱隱中夾帶著火氣。
“蘇總,我暫時住在賓館。”沈浪如實道。
“回來!”
“什,什麼?”沈浪怔了怔。
“我讓你回來!”
沈浪沉默了,他實在想不通,自己已經站在她的角度,替她做了能做的一切。
她不好意思開口趕人,那好,自己主動走。
她的良心讓她在自己要離開的時候,選擇了挽留,那好,自己偷偷摸摸的走。
已經做到這一步了,她到底還想怎麼樣?
沈浪不禁皺起了眉頭,“蘇總,回來就沒必要了吧。”
“你什麼意思?”
沈浪嘆了口氣,“蘇總,合約就剩下一個多月了,而且現在楚宮澤已經回來了,我留在那裡,我想楚先生心裡也不好受,您心裡也膈應,不如就算了吧。”
頓了頓,他繼續道:“我算了一下,按照五百萬三年,每個月將近14萬,還剩下兩個月,一共是二十八萬。這二十八萬,我會想辦法還給您的。”
“不過我現在手頭有點困難,可能要晚點再還給您。”
對面沉默了起來,但是沈浪聽到對方的呼吸聲越來越急促,似乎在壓抑著火氣。
沈浪心裡也有點煩躁。
你已經跟楚宮澤說了會想辦法讓我離開,現在這樣做戲就沒必要了吧。
“蘇總,您放心,我不是個大嘴巴,不會將這種事到處亂說的,絕不會敗壞您的名譽。”
沈浪暫時只能想到她是怕自己在外面亂說話,詆譭她的名聲。
畢竟蘇氏集團是一家上市公司,蘇妙涵的一點負面消息,就可能影響公司的股價。
對面繼續保持著沉默。
沈浪以為這番話已經讓對方滿意了,鬆了口氣,默默的掛斷了電話。
快速解決泡麵,沈浪站在廁所鏡子前,練習起了微表情。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唯一能拼的就是演技。
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後,他幾乎一有空閒就對鏡練習,才有了現在的演技和臺詞功底。
尤其是李爺爺那邊還需要高昂的治療費,加上欠著蘇妙涵二十八萬,讓他有一種緊迫的感覺。
晚上九點。
沈浪洗漱好,準備上床睡覺。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沈浪心裡納悶,這個時候誰會來敲門?
穿上拖鞋下了床,湊到貓眼往外一看,沈浪整個人都是怔住。
蘇妙涵!
她怎麼會在這裡?
她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腦子裡一團亂,沈浪一時間心亂如麻。
蘇妙涵能找來這裡不奇怪,蘇家人脈廣泛,想查一個人住在哪家賓館,實在不要太簡單。
只是沈浪想不通,明明話已經說得很清楚,她半夜三更找過來想幹什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