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打算明搶?”
“不是搶,是物歸原主。”
“你還不還?”
“不還!”
“那打一架吧……誰贏了歸誰?”
對方擺明了看不起我,“這裡是海底,你確定你要跟我……”
“打”字還未出口,他陡然變了臉色,咬牙像要吃了我,“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我要拿你來煲湯。”
這是我新發現的技能,雖然海水壓制了我業火的能量,但卻不影響我用精神力操控局部海域的溫度,不說煮熟了,但至少能讓對方脫一層皮。
看著自己身上的龍鱗片片蜷縮翻起竟有脫落之象,對方瞳孔幾度地震,“業火?你跟魔神鳳魘是什麼關係?”
魔神鳳魘?
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時口嗨,“我是他爹!”
對方眸色一深,施展冰術與我抗衡。
一時之間,我們難分高下,我水煮他,他冰封我,一熱一冷,雙方都不好受。
僵持了許久。
對方面色緋紅,我亦感覺自己的臉凍成了冰塊,可我倆誰也不服誰。
直到對方紅得像一隻煮熟的蝦,大概怕再鬥下去真的同歸於盡。
“你快住手!”
“你先住手!”
“我喊一二三,我們同時住手!”
“好。”
“一二三……”
對方先撤回了法術,但很快臉色變得更難看,“卑鄙!你怎麼還不撤回法術?”
我揉了揉被凍僵的臉,“你少冤枉我,熱水變涼難道不用時間呀?”
對方一怔,方才施以冰術讓水涼了下來。
那人大約是懶得再與我糾纏,直接將珠子扔給我,“拿著,賞你了。”
“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我收好珠子,轉身欲走。
對方卻叫住了我,“你還沒說你和魔神是什麼關係?”
“剛剛不說了嘛,我是他爹。”
對方表情諱莫如深,“我不管你是誰,奉勸你一句,你身上的業火在人前還是少用,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煩。”
我心下好奇,“業火和魔神有關係?”
對方卻不願意多說,“走了。”拂袖而去。
喂,你倒是把話講完呀!
我追了兩步,對方卻已化成龍形,消失在了水幕之中。
我這吃瓜的心剛被勾起,有種剛坐下要吃飯卻發現被連鍋端了的失落感。
撇了撇嘴,講話講一半,真讓人討厭。
迴轉頭,想回去找師父,卻發現高處的水域之上,師父施施然正浮坐在一隻巨大的水母上,以手支腮,一副閒閒看戲的模樣。
我驚喜地緊走兩步,“師父,你幾時來的?”
師父垂眸看我,“在你咬人的時候。”
啊?原來師父早來了,但就在旁邊看戲。
我戳了戳手指,“那你就看著別人欺負我?”
“沒有。”師父輕笑,“為師也看你欺負別人。不愧是我的乖徒兒,這架沒打輸。”
得到師父的誇獎,我內心還是蠻高興的。
“師父可知道剛剛那是什麼人?”
師父道:“南海龍王太子。”
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裂開了,“所以……我剛剛把龍王太子給打了?”
完蛋,在人家地盤打了人家兒子,不會被報復吧?
師父似笑非笑,“我徒兒果然英勇無畏。”
我欲哭無淚,我哪是英勇無畏啊,我是英勇無知啊!關鍵他也沒自報家門,那登徒子、強盜似的做派,也不像個太子呀!
也不知道,我現在將珠子還回去,還能不能補救。
不過看他方才離開的樣子,好像也沒有那麼生氣,應該也不會追究我了…吧?
看我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師父終於決定不再逗我,“放心吧,如今他正在被龍族通緝,沒時間找你麻煩。”
堂堂龍王太子居然淪落為通緝犯?沒想到還有這樣大的反轉。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踩著水爬上水母,將耳朵湊得離師父更近一些。
“師父,他為什麼被通緝呀?”我兩眼錚錚亮。
師父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聽說是謀殺了他的未婚妻,東海的小公主。”
殺妻?這麼兇殘!
我突然覺得後脖頸有點涼,剛剛我遇到的居然是殺人犯。
看著好模好樣的,出手怎麼這麼狠,殺的還是自己的未婚妻。
我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莫不是……他未婚妻給他戴綠帽了?”
師父垂眸看了我一眼,“徒兒還真是見多識廣。”
我撓了撓頭,“以前在廣雲樓外面聽說書先生講的,男女情殺不就為這點兒事嗎?”
師父慈愛地摸了摸我的頭,“以後廣雲樓不許再去了。”
我點頭如搗蒜,想去也沒錢呀!
“師父快說,我猜的對不對?”
“事情並非你想的那樣簡單,這當中涉及龍族的皇權之爭。”
師父簡單說了一下,狗血劇情與那話本子上寫的差不多。
大概就是南海龍王的原配因生太子龍燁而死,然後龍王就給太子找了一個後孃,後孃生下自己的親生兒子之後,又起了不該有的奪權之心,於是設計暗殺了龍燁的未婚妻那東海的嫿禕小公主,又嫁禍給了龍燁。
東海龍王震怒,於是上報天庭討要說法,天庭又施壓南海龍王,著他將逃跑的龍燁捉拿歸案、以正視聽。
此事到此已無懸念,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南海龍王有意放水,這人捉了一個月了都還未捉到。
東海龍王懷疑對方有意包庇,於是一面上告天庭,一面派兵於東海和南海交界施壓,如今雙方的關係很是膠著。
沒想到那南海龍王尋了一個月都沒尋到的人,竟然就讓我撞上了,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踩了什麼狗屎運。
不過按師父所說,這倒黴太子好像也不是什麼壞人,反而是這起事件的受害者。
“師父,這種應該算龍族秘辛吧,你常日待在空空山,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好像親歷過似的。
師父道:“天機不可洩露。”
好吧,又是不能說的事。
吃瓜到此結束,我伸手理了理師父那被我捏得皺皺巴巴的袖子,打算起身。
突然聽到師父說道:“此事你若能助他一臂之力,倒也算功德一樁。”
我聽得莫名其妙,“我積功德干嘛?”
我們不是來撈人打怪賺銀子的嗎?難道是我格局又小了?
師父換了個措辭,“為師聽說龍族素愛收集金銀財寶。”
我福至心靈,“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修行之人的職責。”
於是我師徒倆一拍即合,決定拯救完千雪之後,順便拯救一下龍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