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不過是我花錢請的保姆
蘇沁涼知道陳可舒容不下她,但想不到她心眼會小到這個地步。
天還沒有亮,她就聽見陳可舒打電話去跟霍臨城告狀了。
不到半小時,霍臨城就風塵僕僕地趕了回來,這個時候,蘇沁涼剛做好早餐。
繫著圍裙的蘇沁涼將精心做好的菜品端到了桌面上,又轉身去盛粥,完全低眉順目,把眼前這對姦夫淫婦全當透明的。
“你這做的都是什麼玩意?這能吃嗎?”身後卻驀地響起了一聲厲喝,伴隨著銀質筷子擲落在大理石地板上的響聲。
手裡還端著一碗粥的蘇沁涼被他的暴怒嚇得一個激靈,頓時就僵住了腳步,冷著眼掃了一下飯桌前盛怒的男人。
霍臨城眸光冰寒地掃到了她身上,猶如尖銳鋒利的毒針,盯得她焦灼不安。
“蘇沁涼,連個飯都煮不好,鹹成這樣子!你到底有什麼用?”霍臨城的聲音冰寒,幽幽地在耳邊響起。
“我覺得還好啊。”蘇沁涼放下瓷碗,放下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卻微微皺了皺眉。
味道她已經試過了,本來就是剛剛好的,怎麼會鹹呢?家裡只有她跟陳可舒,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動的手腳了。這個女人,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
要折磨她就直說,犯不著用飯菜做藉口。
聽了她的爭辯,霍臨城嚯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面沉如水,神色陰鬱地掃了她一眼,忽然動作粗暴地將桌子上還冒著熱氣的一桌飯菜掀掉。
噼裡啪啦碗碟破碎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廳裡突兀地響著,刺痛了蘇沁涼的耳膜。
“就這種東西,你居然敢給可兒吃?你是不是存心的!這種東西給我家的狗都不吃!”他英俊的眉眼中滿是深深的嫌惡。
蘇沁涼想不到他會突然發難,僵硬著臉色站在原地,心底又是委屈又是憤怒,還夾雜了幾分怨恨。她伺候陳可舒,還不夠盡心盡力嗎?
伺候一個情敵做到她這樣,她都想給自己頒一個感動中國大獎了!
“那陳小姐吃了這麼久,豈不是比不上你家狗了?”蘇沁涼捏了捏拳頭,冷嗤。
“你再說一遍!”他的聲音愈發冰冷,幾步上前,毫不憐惜地揪住了蘇沁涼的衣領,將她狠狠地推了出去,就如同丟棄垃圾一樣。
蘇沁涼被他粗暴的力度推得一個踉蹌跌在了地上,尾椎一陣刺痛,連雙眼都覺得隱隱發黑。
她心裡忽然湧起了一絲悲涼的絕望,這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她這一輩子,難道都要在霍臨城的折磨下度過了嗎?
“臨城,你做什麼?這樣為難蘇小姐做什麼?”一道清凌凌的嗓音響起,將蘇沁涼飄忽的神思拉了回來。
呵呵,這個女人總是會在最合適的時候挑起霍臨城的怒火。
“我為難她?我可沒有那個閒工夫,我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作嘔。”霍臨城的聲音冷透,彷彿裹著冰渣一樣,在她耳邊不斷迴旋。
是啊,霍臨城厭惡她,厭惡這樁婚姻,這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她為什麼還要難過?她為什麼還要心痛?
事已至此,她難道還有什麼奢望嗎?
“臨城,蘇小姐怎麼說也是你老婆,你說話客氣一點。”坐在輪椅上的女人皺起了眉,聲音微微不悅,可在蘇沁涼眼裡,卻更像撒嬌。
蘇沁涼微微苦笑,勉力撐著地上,緩緩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穩了穩自己的身子,冷嗤一聲:“陳小姐,你這裝腔作勢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一改,一個把戲,玩了三年了,還不膩嗎?”
如果不是因為她,她蘇沁涼何至於落到這種地步?
在霍臨城心裡,她輸得很徹底,她認了啊,可這個女人為什麼總要擺著一副聖母的面孔來噁心她?貓哭老鼠,假慈悲!
“蘇沁涼,你作死?”陳可舒還沒有說話,一邊的霍臨城就按耐不住了,面色陰沉地盯著她,眼底下滿是要將她拆骨入腹般的可怖。
“臨城——”陳可舒拉了拉霍臨城的衣襬,清麗的臉上閃過一絲隱隱的顫抖,似乎被霍臨城這副模樣嚇著了,本來就沒有什麼血色的唇瓣變得煞白。
“你給我滾出去花園跪著,不到做晚飯不要起來!”霍臨城隱忍著怒氣,一字一頓從牙縫裡擠出這句話來。
“要是我不跪呢?”蘇沁涼臉上滑下了兩行清淚,卻還是倔強地仰起臉跟霍臨城叫板,“霍臨城,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傭人!”
“老婆?”霍臨城忽然露出一抹詭異的笑意,陰測測的,令蘇沁涼心裡微微顫了一下。
他闊步行至蘇沁涼跟前,狠狠地捏上了她的下巴,力度很重,蘇沁涼痛得悶哼了一聲,目光依舊不服輸,直勾勾地盯著他。
“就你這種心腸歹毒,自私無比的女人,你不配做我老婆!”霍臨城聲音狠戾,捏住蘇沁涼下巴的指節咯咯作響,每一個字裡,都裹著想將她碎屍萬段的恨意。
“可你還是娶了我,你的照片還是貼在了我的結婚證上!我還是你明媒正娶的霍太太!就算以後你再跟你心愛的女人結婚,也只能是再婚!”蘇沁涼看著陳可舒在輪椅上暗暗憋氣的模樣,心裡就升起了一股同歸於盡的恨意。
她不好過,他們誰都別想好過!
“蘇沁涼!”霍臨城氣得隱隱顫抖,忽然猝不及防地出手,狠狠地給了蘇沁涼一巴掌。
蘇沁涼捱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耳光,腳下一個不穩,噗通一下就跪倒在了地上。
“很好。”霍臨城緊緊抿唇,勾出一個嗜血的殘忍笑意。
他動作冷凝地伸手,狠狠拽過了蘇沁涼的馬尾,動作粗暴地將她從地上拖到了門口,重重地扔在了花園的鵝卵石上。
“你給我跪著!不到做飯,不能起來!你少跪一分鐘,我給你爸打點的錢就會少一千!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氣硬,還是你爸的骨頭硬!”
霍臨城的聲音陰沉詭異,他俊美矜貴的臉此刻卻如同一個魔鬼。
對啊,她爸爸。她爸爸還在牢裡受著折磨,她這點委屈,算什麼?
蘇沁涼心死如灰,不聲不響地爬起來,然後脊背挺直,雙膝著地,端端正正地跪在了鵝卵石上。
她跪,跪就跪吧,只要能讓她爸少受一點罪。值得的,蘇沁涼,再卑微再痛苦,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