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徐安,你……你欺我太甚!
有小廝在門外通稟:“大人,華陽郡主求見。”
媚清握著男人腰帶的手一抖,華陽郡主是禁軍統領的獨女,曾經是她在宮中的伴讀。聽說兵臨城下那天,就是她爹親自打開的城門,投降了燕剌王的叛軍。
徐安的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笑意,懶懶地道:“華陽郡主潔白清皓,不該來此煙花柳巷之地。”
媚清心中狠狠地疼了一下,華陽郡主不該來此,為何自己偏該深陷泥沼之中,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遭受這般羞辱!
“怎麼不繼續了?你在想什麼?”徐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放開解了一半的腰帶,沉默不語。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不過那一雙眼睛中卻滿是倔強。
徐安眯了眯眼,“你好大的膽子!”
“你殺了我吧。”媚清閉上了眼睛,雙手撫著自己的高高隆起的腹。
她的眼角滑過一滴淚,孩子,對不起,你投錯了胎,孃親保護不了你,娘陪你一起死,別怕……
她苟活到現在,受盡折辱,她不想讓孩子也為娼為奴!如果改變不了這命運,她寧願與孩子一起死。
徐安盯著她,冷哼了一聲,對外面道:“請華陽郡主進來說話。”
媚清雙手發抖,華陽郡主是自己昔日伴讀,他是故意讓故人看到她現在這副模樣,為何要如此輕賤於她!
“徐安,你……你欺我太甚!”
徐安笑了笑,“終於受不了了嗎?甚好甚好!否則我總覺得自己的力氣打在棉花上,無趣得緊!”
華陽郡主站在珠簾之外,沒敢進來。
徐安朝她招了招手:“進來說話。”
媚清聽到掀動珠簾的聲音,鼻中聞到一股濃郁的花香,知道華陽郡主已經走了進來。
她的伴讀此時還是郡主,而她卻成了亡國罪奴,教坊司的盲妓。
她的指甲在手心中掐出血珠,卻是輕輕地揚起了頭,她曾經是公主,她的身上流著皇家的血統。
她不能低頭。
徐安盯著倔強的女人,心裡燃著一團火,這女人越是倔強,他就越是想把她揉到泥土中。
他微笑著看向有些侷促地站在屋內的華陽郡主,“聽說,你曾經是前朝皇子皇女的伴讀。”
華陽郡主想要否認,但他的氣場和笑意都不容自己辯駁,只得點了點頭。
徐安笑道:“且不必驚慌,這個女人,你是認識的。”
華陽郡主看了媚清一眼,“小女記得,她是前朝嘉禾公主之妹。嘉禾公主飛揚跋扈,其妹更是荒淫放浪。小女聽說,但凡宮中模樣清俊些的侍衛,都曾出入此女宮苑,互通款曲,顛暖倒鳳,與其歡好。大人將此女放在教坊司,恐怕不是懲罰,倒叫她遂了心願。”
媚清顫聲道:“華陽!我自問從未虧待過你,何來這些汙言穢語詆譭我?”
華陽郡主知道徐安痛恨嘉禾公主,所以才會百般折磨她的妹妹,當下有恃無恐,笑著走向媚清,“汙言穢語?你且想想自己這具身子是否汙穢,再來與我辯解。”
徐安盯著媚清,淡淡地道:“你是否放蕩,每每在我身下我自深有體會。像你這樣的女人,就是生了孩子,也萬萬不能養在身側,不如交由華陽郡主撫養……”
媚清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直往腦子裡湧,大叫了一聲,猛地朝他撲了過去,“徐安,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徐安身子一側,伸臂將她整個人困在懷中,在她耳邊沉聲道:“怎麼,還想投懷送抱博我歡心?”
媚清恨得渾身抖如篩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臂上。
華陽郡主驚叫了一聲:“大人!”拎著裙角上來使勁拉扯媚清。
媚清什麼都顧不得了,她想起慘死在叛軍馬蹄下的母妃;想起前一刻還沉沉躺在自己懷中、後一刻就被射殺的弟弟;想起與她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卻因自己而死的蕭寒河;想起自己受到的種種羞辱……她要殺了徐安!
華陽郡主拔下簪子狠狠往她臉頰上劃去,媚清的嘴裡全是血,已經分不清是徐安的還是自己的。
她最終被拉開,狠狠地跌在了地上。
華陽郡主捧起徐安被咬的手臂,鮮血不停地從齒印往外冒,她憂心忡忡地道:“大人,您受傷了!”
徐安一把將她推開,看向躺在地上的媚清,怒道:“好個亡國公主!你腹中孩兒已經足月,如此行事,全然不顧其死活,我竟不知你如此心狠手辣!”
媚清臉上血汙模糊,腹中更是疼痛難忍,她捂住小腹,感覺有熱液從身下流出。
華陽公主被嚇蒙了,指著媚清身下的地面道:“大……大人……她好像……有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