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賤人都是戲精
沈瓷月再睜開眼睛時雨已經停了,她依然躺在昨夜跪的地方,身下寒氣刺骨,頭疼得彷彿要炸開。
天色灰濛濛,還未大亮。
“你醒了!”頭頂傳來熟悉的聲音,沈瓷月心頭一緊。
“聽下人說你當真在此跪了一整夜!”許玉靈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臉上帶著嘲諷的笑容:“真是聽話!狗都不如你聽話!”
又能聽見了!沈瓷月心裡苦笑,還不如聽不見呢!
艱難地坐起來,渾身疼得她直冒冷汗,彷彿被人用錘子狠狠砸過一遍。衣裳溼漉漉地黏在身上十分難受。
“許玉靈,我從未和你爭過安可懷,你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
許玉靈聞言,臉上瞬間結了一層寒霜,怨毒地盯著她,咬牙切齒道:“你沒爭過?那為何你成了安家的少夫人,而我卻成了一個妾?”
沈瓷月聲音喑啞:“指腹為婚也不是我的主意?我若能自己做主也不會嫁來安家!”
“別跟我說指腹為婚!”許玉靈尤其聽不得這個詞,神情狂亂地嘶吼道:“憑什麼?你一句指腹為婚就成了可懷的妻?我和他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卻只能委身做妾?”
沈瓷月垂下眼簾,對此她心中也有愧疚。嫁過來之後才知道安可懷已經有了心上人,若沒有自己,他們原本應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她卻佔了正室的位置。許玉靈願意委屈求全做妾,也讓安可懷感動不已。
“我沒想過要和你爭。”沈瓷月疲憊地說道。
許玉靈冷笑一聲:“和我爭?你也配?相公連看都不願看你一眼!”
沈瓷月心中苦澀,卻無法反駁。
新婚之夜,他同時娶了兩人。揭了蓋頭,丟下一句“你不過是我安家的一個擺設。”便去了許玉靈的住處。
誰不想有一個疼愛自己的丈夫,若能選擇,她也不願插在他們之間,尷尬得無以自處。安可懷覺得許玉靈受了委屈,格外心疼她。可她的委屈有誰看到?有誰心疼?
沈瓷月從地上爬起,只覺得天旋地轉,頭疼欲嘔。踉蹌兩步才穩住身形,轉身準備離去。
“你要去哪?”許玉靈對她的默然十分不滿。
沈瓷月在心中無力地翻了翻白眼,頭也沒回,丟出一句:“回去睡覺!”
許玉靈特地來羞辱她,怎能讓她如此離去,對一旁的錦畫使了個眼色,錦畫立即上前攔住沈瓷月的去路:“少夫人急什麼?我家小姐特地來看望你,你就這麼走了是否太過無禮?”
沈瓷月轉過身,不耐煩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許玉靈眼角瞥到安可懷的身影出現在遠處屋角,正朝這邊走來,她心念電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沈瓷月的手腕。
“姐姐,姐姐對不起,我不知道相公會罰你在雨中跪一夜!都是我不好!你別生我氣好不好?”
沈瓷月蹙眉疑道:“你在說什麼呀?”話一齣口,她猛然意識道發生了什麼,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她看著許玉靈自己向後踉蹌兩步,倒在地上。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一聲疾呼:“玉靈!”
隨後,安可懷疾風一般從她身邊掠過,撞在她胳膊上。原本沈瓷月就是勉強支撐,被這一撞,身子一栽摔倒在地。
安可懷抱起沈瓷月,慌張地打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我,我沒事。”許玉靈佯裝掙扎起身:“你別怪姐姐,她不是有意的!”
安可懷將她摟緊,憤怒地轉過頭:“沈瓷月,你別以為爹快回來了,你就有了靠山可以為所欲為!若是你再敢碰玉靈一下,我就把你逐出安府!”
沈瓷月胳膊著地疼得直吸涼氣,她試圖想爬起來,眼前一陣陣眩暈。
安可懷抱起許玉靈徑直離開,再未多看她一眼。錦畫跟在他們身後,經過她身邊時,幸災樂禍地睨了她一眼。
一陣天旋地轉,沈瓷月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