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苗一成的認知裡,這筆錢確實錢三兒額外收的“保護費”,他本來就不需要償還。
但眼下這種情況,他怎麼能張嘴說出這種打臉的話。
“多謝喬老闆美意,我們會還的。”苗一成從嘴裡擠出一句乾巴巴的話。
待這兄妹二人走了,程恩年身後的幾個少年也識趣的轟散了周圍看熱鬧的人。
“散了散了!”
“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
“沒見過朋友敘舊啊,別看了!”
程恩年一言不發的往院子裡的小樓走去,喬明隨著跟上:“程少,先前的事還要麻煩您在令尊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
“哥,我們還是先去買點藥吧,你這臉看著怪嚇人的。”苗粟粟搞怪的衝著苗一成。
“唉,你說說你,幹嘛要衝上來,他要真打了你怎麼辦?”苗一成故作老成的嘆了一口氣:“要不是怕他誤傷你,我早就把他打得哭爹喊娘了。”
“是是是,我哥哥這麼厲害,他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苗粟粟笑話他:“不過哥,他說的欠錢是怎麼回事?”
“還不是劉國棟那王八蛋非要帶著我這竄那竄,我能遇上錢三兒?”苗一成不服氣地撇撇嘴。
劉國棟?聽著這略顯耳熟的名字,苗粟粟眨眨眼,想起是昨天見過的那個人。
“就是他帶著哥哥瞎混的?”苗粟粟暗戳戳的在心底的記仇小本上記下了劉國棟的名字。
“其實也不怪他,我這不是想著多搞點錢嗎。”苗一成毫不在意地撇撇嘴。
他什麼都明白的,小混混嘛,不是你打人就是人打你。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藥店門口,剛要進去苗粟粟抓住他,一臉窘迫的拉住:“哥,咱的籃子落在那個院子裡了,我的那個籃子裡面還有一斤雞蛋糕呢。”
“我還以為是啥呢。”苗一成笑著揉揉苗粟粟的頭從兜裡掏出一把花花紙,苗粟粟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是攥成了團的錢和糧票。
“哥你哪來這麼多糧票。”苗粟粟接過錢團,一張一張慢慢的抻平。
“打彈珠的錢,還有賣雞蛋糕的錢。”苗一成邊回答問題邊領著苗粟粟走進供銷社。
“你好,一瓶碘伏一包棉棒。”
“三毛錢。”
付了錢,兄妹二人就在供銷社門外的陰涼處坐下了,苗粟粟給哥哥上藥。
不禁心疼道:“那人下手怎麼這麼狠,簡直不是人。”
“在外面混嘛,哪有隻佔便宜的,吃虧是福,小丫頭懂什麼。”
看著眼前和往常有些不同的苗一成,苗粟粟陷入沉思。
其實說是要好好對這一家人,但她在面對哥哥苗一成時還是不免帶上了書中的偏見,尤其是在知道他確實整天遊手好閒不幹正事之後。
雖然苗粟粟沒有嫌棄他,但在造福家人的這條路上,她卻從沒指望過苗一成。
“怎麼不塗了?”感覺到苗粟粟停下了動作,正在長篇大論的苗一成疑惑道。
“沒,還差一點。”苗粟粟回過神來,繼續給苗一成上藥。
片刻後
“哥,對不起。”
“嗯?”
“我以前……”
“害,不需要,本來我也沒正幹。”
似乎是料到了苗粟粟要說什麼,苗一成打斷了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哥~!”苗粟粟感動得無以言表,一頭扎進苗一成的懷裡朝他撒嬌。
“幹嘛幹嘛,小姑娘怎麼當街耍流氓呢?”苗一成一個沒坐穩就歪倒在地上。
苗粟粟更是羞得不敢抬頭,只能任由苗一成笑話她。
一切盡在不言中的兄妹二人在苗粟粟的堅持下,還是在苗一成的帶領下原路返回院子,嘗試找回被遺落的裝有雞蛋糕的籃子。
在門口對過暗號,看門的人一看就立刻從門後拎出一個籃子:“喬老闆吩咐的,東西都在這了。”
“謝謝大哥,麻煩了。”苗一成道謝,又塞了兩毛錢給看門的人:“買盒煙抽。”
“不不不,應該的應該的。”看門的人死活不收,畢竟是頂頭上司的吩咐,他又哪裡敢要好處呢。
幾番推拒,苗一成確定看門人確實不收後,才和苗粟粟離開。
“小姑娘!”一聲呼喊從身後傳來。
二人扭頭看去,苗粟粟認出是昨天買過她雞蛋糕的大娘.
“大娘~”
“今天還有雞蛋糕嗎?”大娘依舊十分謹慎,小聲問道。
“有是有,不過就剩一斤了。”苗粟粟說道。
“那也行,給我包起來。”大娘點頭。
三個人還是去了昨天的衚衕進行交易,但苗粟粟收的錢數卻讓苗一成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