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做永安侯府的嫡女,可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
過不了多久,姜綰就會哭著向他認錯!肯定會的!
永安侯府最寶貝的二小姐,又被粗鄙不堪的大小姐推倒的事情。
很快傳遍了整個侯府,一眾下人們都是緊張的如履薄冰,戰戰兢兢。
胡管家恨不得能飛起來,去姜老夫人院子裡把府醫給帶過來。
因為擔心姜若雪剛才被姜綰推了那一下,會傷了腦子。
所以姜世誠,白初芸和幾個兒子便緊張地一起送姜若雪回她的海棠院。
白初芸小心翼翼地親自把姜若雪扶到床上,放了個軟枕靠坐在床頭上,一家人都圍在一旁,緊張地等著府醫。
三哥姜銘更是擔心姜若雪會頭暈睡過去,便一直絞盡腦汁,給姜若雪講一些,他以前在茶樓聽過的奇聞軼事,想要讓姜若雪保持清醒。
而門口外也站了一排的丫鬟婆子和小廝,以防止二小姐有什麼嚴重情況,他們好隨時等候侯爺和夫人差遣。
很快,府醫被胡管家拽著,就匆忙走了進來,連忙給姜若雪檢查頭部,然後切脈。
“若雪的頭傷得重不重?”白初芸心裡七上八下地盯著府醫。
不行的話,她就準備讓姜世誠去宮裡跟皇上討個恩賜,請個醫術精湛的太醫來給若雪瞧瞧。
只要能保證把若雪的傷看好就行,就算花再多的診金,她都在所不惜。
主要是千萬不能讓若雪額頭上落了疤,或是落下頭疼的病根。
若雪那麼愛美,那麼冰雪聰明,那麼優秀上進,若是毀了容貌,落了頭疼的病根,她的心會疼死的。
“夫人無須擔心,在下保證能醫好二小姐的傷。”
府醫輕輕勾唇,然後一臉淡然地寫下藥方。
就二小姐額頭這點小紅腫,他若是在遲來一會,恐怕都恢復如常膚色了。
根本就連皮都沒有擦破,何來嚴不嚴重一說啊。
當然,府醫也只是自己在心裡吐槽,他是在侯府拿俸祿的,哪敢實話實說啊。
既然侯爺夫人寵著二小姐,那他就一起跟著哄著捧著唄。
反正他又不是第一天見識姜若雪的矯情了。
“如此,那我便可放心了。”
聽府醫這樣說,白初芸這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姜世誠和兩個兒子也是把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到了肚子裡。
老三姜銘看著姜若雪煞白的小臉心疼道:
“若雪你就是太善良了,處處為他人著想,殊不知姜綰那個死丫頭一直都嫉妒著你比她優秀,比她長得好看。
總是各種陷害你,傷你,你以後可長點心吧,別再被她傷了。”
姜若雪梨花帶雨地咬咬下唇,
“三哥哥,你別這麼說綰姐姐,其實綰姐姐也挺可憐的。都怪我不好,我要是早點離開侯府,姐姐就不會嫉妒我了。”
白初芸,姜時誠,姜銘等人一聽,暗暗嘆息,親手養大的若雪真的是太善良了。
都被惡毒的姜綰推倒,差點摔壞腦子,毀了容,還能大度地替姜綰求情。
眾人皆是心疼死了。
白初芸更是想著,以後一定要更加好好疼愛這個姜若雪,定不能讓她被姜綰給欺負了。
姜綰不是要用斷絕關係,來威脅他們嗎?
那她倒是要看看,姜綰這個死丫頭離了他們永安侯府這樣的貴族世家,能在外面活幾日?
雖然現在侯府一大家子人,都在圍著自己轉。
可是想到剛才,姜綰腦袋被姜世誠打破後,噴出血的那一刻,姜世誠緊張又有一些心疼地喊胡管家,去給姜綰找府醫的神情,姜若雪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不好受。
不可以!
絕對不能讓父親母親和五個哥哥,對姜綰有一絲絲心疼。
就算是同情和憐憫,也絕對不可以!
因為只有讓他們都對姜綰厭惡至極,她才能安心,才能穩住她在永安侯府的位置。
想到這,姜若雪輕輕蹙起眉頭,眉宇間染著絲絲愁緒。
接下來,她一定要再想想別的辦法,讓父親母親和五個哥哥們,對姜綰恨之入骨,徹底斷了姜綰這個侵入者,重新回到永安侯府的可能。
這樣,她日後就可以高枕無憂地,做永安侯府,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了。
“若雪,你怎麼了?是不是頭又疼了?”
白初芸一臉緊張地,觀察著姜若雪的異樣,關切地問道。
雖然剛才府醫說了若雪沒事,可她這心就是放不下來,一想到方才若雪被姜綰推倒在地的畫面,她的心都快要滴出血來了。
“沒有不舒服,娘。”
姜若雪回過神來,抿了抿唇,再一抬頭,眼底就是霧濛濛的溼潤,我見猶憐,“我只是有些擔心綰姐姐。”
姜若雪的眼淚說來就來,淚眼汪汪,好不惹人憐惜。
這時候,孫嬤嬤壯著膽子小聲提醒了一句,“侯爺,夫人,大小姐頭上流了不少血,她就這樣出去了,會不會有事啊?”
孫嬤嬤的話一落,屋內眾人皆是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姜綰頭被打破了,看起來流了不少血……
見大家表情有些變化,姜若雪瞬間就不淡定了,立馬梨花帶雨地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都是我不好。”
“是我的存在,讓姐姐感覺在這個家裡沒有存在感。”
“姐姐自幼流浪在外,我卻在侯府享受你們的疼愛。”
“父親,母親,哥哥,你們打我罵我吧,只要能讓姐姐回來,我真的可以馬上就離開侯府,不再礙著姐姐的眼。”
“我……我這就去把姐姐找回來,畢竟你們才是一家人啊!”
姜若雪眼底淚光閃閃,像是在極力忍著內心的酸楚。
說著,姜若雪便掀開被子,可是站起身的瞬間,她嬌弱身子就立刻搖搖欲墜。
恰到好處的較弱,瞬間就激起了眾人的保護欲。
姜銘眼疾手快,一把就將姜若雪一個公主抱抱了起來,語氣雖然有些生氣,可是眼底卻是滿滿的柔情,
“聽話,若雪,乖乖在床上休息,你不必理會姜綰那個死丫頭。”
“她從小就在外面流浪長大的,皮糙肉厚的,根本凍不死的。”
白初芸心疼得都要碎了。
她把姜若雪緊緊摟在懷裡,憐愛地安撫道:
“母親的乖雪兒,你不要自責,這跟你沒關係。
都是姜綰那個死丫頭自己心思狹隘,嫉妒你,還不識好歹,你不用管她。她就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
姜綰走出侯府大門後,抬眸看了一眼,這個上輩子將她墜地獄般的魔窟,極盡失望地苦笑。
這份讓他期盼已久的親情,最後帶給她的,卻只有千瘡百孔心碎。
直到她死,這些所謂的血緣親人,都沒有關心過她,哪怕一次。
上輩子姜綰直到臨死前,她都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明明是永安侯府的親生嫡女,卻永遠都得不到父母和兄長們的一點點關愛。
直到被活活燒死後,她以遊魂飄蕩在侯府,看到一些事。
才得知就連她被燒死,其實都是這蛇蠍一般的一家人,一手造成的。
這些虛偽之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家人。
上輩子,終究是錯付了。
還好,老天又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
重活一世,她要為自己而活,不會再讓任人將她踩在腳下。
她不是聖母,做不到寬宏大量,既能重來,那麼有冤抱冤,有仇報仇!
上一世那些傷她的,她決不原諒,害她的,也定要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因為在永安侯府這四年,她的身子已經嚴重營養不良,瘦骨如柴。
如今當務之急便是調養好身體,否則一切都是空談。
其實,姜綰之前在慈幼局的時候,是跟一位吳爺爺學過醫術的。
只不過當初吳爺爺,傳授她醫術的時候,就叮囑她,最好保密他傳授她醫術的事。
吳爺爺說,之所以教她醫術,只是盼望她能以後生病了,可以自救。
畢竟在慈幼局的孩子,都是無父無母的,生了病也很難得很好的救治。
想想上輩子的自己,明明會醫術,懂得養生之道。
可為了討好血緣親人,親自給白若芸衣裳,深夜給大哥二哥做藥膳,給大哥親手洗衣裳,大雨天跑到兵部大門外去給三哥去送傘……
總之,回到侯府四年,除了去書仁愛醫館學醫,姜綰在永安侯府忙碌,生生把自己的身體累垮了。
而她所做的這一切,也只不過是,想要用自己的真心感化父母和哥哥們,期盼他們能夠多看自己一眼。
但,實際上這些血脈親人卻對她的付出嗤之以鼻。
那時候的自己,真是太卑賤了。
回想起上輩子,姜綰都覺得瞧不起自己。
大哥姜澈是負責掌管侯府鋪面產業的,整日奔波在外。
自己因為擔心大哥生意太忙,於是凌晨就悄悄起來給大哥熬雞湯,做藥膳,給大哥送到他的辦公茶樓——雲景閣。
結果被大哥當場給趕了出來,還斥責她以後都不許到雲景閣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