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小型企業。
工作的人員大多都是國內普通高校的學生,就算沈知意沒有工作經驗,但去年僅一年內在學校也獲得過多個獎項。
有些甚至是國際大獎。
她不比別人差的。
可從昨天開始,找工作就一直碰壁,他們的理由大多一樣。
沈知意想聽句實話。
她是哪有問題嗎?
“沈小姐,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哪有什麼理由,全當是你太優秀了,我們這開不出你理想的薪資…”
男人避開沈知意的眼神,喝了一大口水後看了看錶,準備起身離開。
“王總,我們還沒有討論薪水,您這理由完全不成立,而且因為您開會的原因,耽誤了我早上另外兩個公司的面試。”
“因此我需要得到您一個真實的理由。”
沈知意倒不像其他求職者,她表現的大方自信,而且外貌出眾,符合一切公司選人的標準。
可惜…
男人聽了她的話,再一次搖了搖頭:“沈小姐,你這工作可真不是我耽誤的。不如你還是回去想想有沒有得罪過誰?”
還不等沈知意細想,那人已經離開了辦公室。
她蜷縮起微涼的手指,明白了大概。
等回去後,她考慮再三還是撥通了段斯辰的電話,可以說現在只有段斯辰兄妹是她在滬圈唯一的人脈了。
不久後得到段斯辰的回覆:“是Moon集團給所有合作的公司都下發了郵件,在由這些公司連帶著合作商都一一做了通知。”
“估計現在沒有誰不知道沈知意這個名字了吧。”
“Moon集團?”
沈知意睫毛微顫:“自從那天起,我就沒有在見過顧明淮,他為何對我不依不饒?
段斯辰從唇間溢出簡單的一句:“虧你還跟他在一起三個月,居然對他一點都不瞭解。”
“都說那傢伙做事諱莫如深,要我說跟本就是心狠手辣,你還記得易景鑠嗎?就是我以前投資公司的總經理,就因為當初我拒絕了他的遊戲項目,半年前,他把人從我這挖走,第一件事就是用低價收購了我的公司。”
“我猜是因為你們的合照被媒體天天用來大做文章,所以他想逼你離開這。”
離開這?
沈知意薄軟的脊背無力的靠在透明落地窗前。
強迫自己靜下來。
她都快忘了,顧明淮一直是個及其陰暗的人。
可他現在已經跟徐沛兒幸福的在一起。
為什麼還不放過自己。
“謝謝,我知道了。”她掛掉電話,沒法不相信段斯辰所說的。
後來的幾天她依舊去剩下的幾家公司面試,
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
正當沈知意不知道該怎麼辦時,更為致命的消息傳來了。
遠揚銀行的郭總涉嫌受賄行賄被抓了。
沈立青作為失信人員,這筆2千萬的貸款按常理來說是不能給批覆的,今早銀行的人打來電話,要求2個月內還清所有債務,要不然就得走司法程序。
沈立青跟郭浦那點事是不能擺在明面說的。
所以他只能想辦法還這筆貸款。
總歸是不願意再走到賣房子那一步。
可沈知意有預感,為什麼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郭浦出事了?
她帶著這幾日的疑惑還是選擇來到Moon集團,去見一面顧明淮。
*
“嘭——”
諾大的房門,被秘書小心的帶上。
寬敞的帶客廳仿若被一層冰冷透明的屏障罩住。
沈知意纖長的睫毛的微顫,視線不安的來回盪漾,秘書讓她先在這等著,可是….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三個小時。
四個小時。
直到手機快沒電了,她抬起頭來,覺得顧明淮跟本沒有來見她的打算,所以想嘗試著自己去找他的辦公室。
已經是晚上的八點。
可Moon集團依舊燈火通明。
如果不是親自到這,真不敢相信,這裡是他在那個老破小的房子裡敲著鍵盤得回來的榮光。
她在洗手間隨手攔下一人問道:“請問顧總還在辦公室嗎?”
“在呢,加班是顧總的常態,所以你看…”
“他不走,上級也不敢走,連帶著我們也得跟著加班。”那人慫了慫肩,有些無可奈何。
然後帶沈知意來到電梯間:“你有預約的話可以坐那個上去,沒有的話走樓梯到8層,顧總願不願意見你只能看天意了”
8樓,是他以前所住的樓層。
“謝謝。”
沈知咬著牙,穿著高跟鞋一步步上著臺階,這場景好像又回到那時去那棟舊房子見他的時候。
10分鐘後。
沈知意到達他辦公室的樓層,卻被門口的秘書攔了下來:“你是誰啊,沒有預約怎麼能到這來。”
她笑了笑,欲蓋彌彰的說到:“我是沈知意,已經跟你們顧總打過電話了。”
聽她這麼一說,那人有些恍然大悟的表情,她的臉有些陌生,但沈知意三個簡直如雷貫耳,對於每個來這採訪的記者,他都會特意叮囑一下,不準提顧總前女友的事情,否則採訪立刻結束。
“那你在這等等,我去請示一下。”
“好。”
沈知意雖然答應,但很聰明的跟在他的身後,很快來到顧明淮的辦公室門口。
那裡沒有拉百葉窗。
可以清楚的看見裡面的一切。
男人正站在巨幅落地窗前接著電話。
透明的玻璃可以俯瞰整個璀璨的夜景,恰好有光招進來,無形中將他極其俊美的側顏輪廓勾描出一抹凌冽的弧線。
這種讓人望而生畏的氣場,哪怕是簡單站姿的側影,都像是在冰冷無情的俯視眾生。
沈知意那雙清透卻帶著些控訴的眼神看著那個褪去了校服,現在西裝革履的男人。
她怎麼能不生氣呢?
明明他已經過的很好了,就不能憐憫憐憫她嗎?
恰好他掛掉電話,轉過身時看見門外的他們二人。
繼而,薄唇的淡弧消失。
沈知意潤著水光的雙唇微微抿起,還來不及嚥下,百葉窗隨即落下。
她有些慌了。
怕他不願意見自己。
就徑直越過秘書擅自將門推開,然後關上:“我知道你很忙,只耽誤你10分鐘可以嗎?”
等待的4個小時,她早就打好腹稿,準備跟他長篇大論的時候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顧明淮極慢的抬睫看她:“我們之間還有交談的必要嗎?”
他的嗓音透著沁骨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