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進去嗎?”工頭沒好氣地對戴著鐐銬的男人說。
而男人卻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們。
“喂,說你呢。”車伕也在一旁幫腔著。
“腦子有病吧。想死?”
“……”
男人的默不作聲和不行動顯然挑戰了工頭的權威,工頭怒不可遏地走上前,同時手摸向了身後的帶著血肉的皮質長鞭。
可那戴著枷鎖的男人竟然紋絲不動,似乎並不在意即將來臨的一陣鞭笞。
而車伕此刻也向莫莉走了過來。
看著車伕麥哈德臉上那不懷好意的笑,莫莉緊緊握住了手裡的鑿子。
他要是敢過來,我,我就拼了。
“莫莉姑娘,我早就注意到你了。”車伕一邊說著,一邊步步靠近。
“本來我還打算紳士點,但是你居然戲弄我!”
“麥哈德很生氣。”
“非常,非常生氣。”麥哈德車伕每走一步,嘴裡就蹦出一句話。
莫莉看了看四周,除了那個戴著鐐銬的男人,四周竟然沒有一個人了。
左右是高高的懸崖峭壁,後面是車伕麥哈德,前面是工頭史瑞夫。
除非有翅膀,不然插翅難飛。
而那個戴著鐐銬的男人顯然也自身難保。
要是自己,肯定就乖乖地鑽進自己的帳篷了。
莫莉又往士兵的方向看了看,這些士兵,是真的不知道工頭和車伕的勾當嗎?但是方才那個看起來是長官的士兵似乎可以鎮住工頭他們?
看著車伕麥哈德步步逼近,莫莉此刻唯一能握緊的,就是手裡的鑿子了。
月亮爬上了山頭,峽谷的峭壁上,從陰影中緩緩浮現了幾雙綠色的眼睛。
只是此刻正在對峙著的四人並沒有發現周圍的眼睛。
工頭揚起了他手中的長鞭,長鞭落了下來,但發出的驚叫聲的卻是工頭。
“啊!”的一聲驚叫同時吸引了莫莉和車伕麥哈德目光,而那個戴著鐐銬的男人手裡拿著長鞭的另一頭,順勢將工頭的脖子給套了起來,用力一拉,工頭便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車伕麥哈德越過莫莉前往查看工頭,卻不料,戴著鐐銬的男人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反而皮鞭越來越緊。
看起來黑壯有力的工頭,此時兩手卻只能抓著脖子上的皮鞭掙扎,兩腳不停地蹬著沙地,嗓子裡發不出一點的聲音。
車伕麥哈德見幫工頭解不了皮鞭,便轉身衝向戴著鐐銬的男人。
誰知,男人只用一隻腳就將他踹飛在地。
莫莉看得驚呆了。
這個戴著鐐銬的男人,居然,這麼厲害。
哈麥德從地上爬了起來,隨手撿起了身旁的一個石塊,準備抱著石塊向男人砸過去。
莫莉見勢趕緊提醒男人:“小心!”
男人一個躲閃,讓哈麥德撲了空,哈麥德整個身子隨著巨石一起撲向了一旁的碎石堆。
尖銳的石子將他的臉上、手上磕碰地鮮血長流,哈麥德掙扎著爬了起來,用手摸了摸臉上,黏黏糊糊的鮮血讓他憤怒地失去了理智。
他又抓起一旁的木棒揮舞著衝向男人。
莫莉嚇壞了,她急切地喊道:“快躲開!”
可惜,她的話已經遲了,哈麥德手裡的木棒狠狠地打在戴著鐐銬的男人胸膛上,接連幾下之後,男人那雙拿著皮鞭的手鬆開了,工頭此刻終於緩了緩氣。
莫莉愣住了,她立即撲到了哈麥德的背上,用手裡的鑿子刺向了他的背部。
哈麥德吃痛悶哼了一聲,隨後,他的動作頓住了。
戴著鐐銬的男人瞅準時機搶過哈馬德手裡的木棒,向著哈麥德的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哈麥德應聲倒地。
而此時的工頭又緩緩地爬了起來。
戴著鐐銬的男人轉而抽出鞭子,向著工頭狠狠地抽了過去,眼神中帶著狠狠的殺氣。
剛剛緩過氣來的工頭還沒來的及站穩,就被突如雨下的鞭笞抽得抱頭倒了下去。
他在地上狼狽地翻滾著。
哈馬德則躺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戴著鐐銬的男人似乎打累了,扔掉鞭子喘了口粗氣。
等到莫莉回過神來,才發現,工頭身上早已經血肉模糊,不知道什麼時候斷了氣。
她再跑到哈麥德的旁邊,哈麥德此時的嘴角掛著鮮血,眼睛半睜著,顯然,也死了。
莫莉對著戴著鐐銬的男人說了句:“謝謝.”
男人只是坐在一旁,喘著氣,沒有回答一句話。
這時,遠遠地,從士兵營帳的方向,傳來了馬的碎蹄聲。
是士兵來了?
若是看見工頭和車伕被殺了,自己和那個男人估計都得玩完。
可是,明明是那兩個人自找的。
莫莉趕緊向那個男人說道:
“把屍體扔了吧。”同時,手指向了陰影中的胡狼。
男人轉過頭看向了莫莉,眼神迴歸了沉寂。
隨後默默地將屍體往胡狼群扔了過去。
“胡狼!胡狼!”
莫莉向策馬而來的士兵解釋道。
士兵的目光看向峽谷的陰影之處,七八頭胡狼正在撕扯著工頭史瑞夫和車伕麥哈德的身體。
其中一個士兵走近一看,他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撕得稀爛,肚子上已經被開了個大洞,看到前來的士兵,胡狼向士兵露出了兇狠的尖牙。
士兵轉過身向他們的長官搖了搖頭,表示已經沒救了。
“我們在返程的時候,胡狼襲擊了我們。幸好,幸好工頭史瑞夫和車伕麥哈德挺身而出,只是……胡狼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他們……”莫莉用著抽噎的語氣訴說著剛才的經過。
戴著鐐銬的男人則一直沉默著,微微地咧起一側的嘴角。
“哼!兩個男人,被胡狼咬死了,你說你沒有參與進去,那你身上的血跡是怎麼來的?”士兵頭子顯然不好糊弄。
莫莉這才看見,她那米色的亞麻長袍上,已經濺滿了車伕麥哈德的血。
“還有他!”士兵頭子又指了指戴著鐐銬的男人。
“喂,你倒是說話呢。”士兵見男人沉默不語,沒好氣地追問道。
看樣子,不好糊弄,莫莉心裡面想著。
“先把他們兩關起來,明天讓上面的人來定奪。”士兵頭子搖著頭說道,似乎他確實是很疲倦了,隨後騎著馬往營地的方向走。
莫莉向戴著鐐銬的男人投去抱歉的目光,畢竟若不是自己,他此刻或許早已進入夢鄉。
兩人正被押解著,往峽谷口的營地方向走著。
一旁的胡狼還在啃食著工頭和車伕的屍體。
天色愈來愈黑,莫莉險些踉蹌了一下。
然而快到峽谷口的地方,士兵的檢查站卻響起了馬蹄聲。
馬蹄聲愈來愈近。但僅靠著月色難以看清來的到底是什麼人。
很快,那一隊騎著馬的人越過了檢查站,徑直往峽谷中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