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這是……他身上的氣息!
這是金剛境!
怎麼可能是金剛境!
他的長生橋不是斷了嗎?
什麼時候修復完成了!
還有,他的長生橋的顏色!
為何是金色!
難道剛才引動天地異象的人,不是姜妮,
而是這小子!
這怎麼可能!
從古至今,我從未見過,有人長生橋斷了,還能自行修復的!
一系列震驚,在這瞬間從李醇罡腦海中鑽了出來。
他向來隨意邋遢,帶著點舉世孤傲的臉上,
此刻卻寫滿了驚訝。
“怎麼樣,”
“我給你帶的這個禮,還算重吧。”
李儀山很滿意李醇罡的表情。
畢竟,在這之前,
這位前任江湖劍道魁首,
脾氣一直很是臭屁,見誰都是一副看不上的表情,
如今,謝知恩能讓他吃癟,
也算是一件難得的趣事了。
“怎麼樣,我給你找的這徒弟,”
“還能滿足你的要求吧,”李儀山笑著繼續刺激道。
李醇罡從驚愕中回過神來,摳了摳鼻子:
“也就那樣吧,”
“勉勉強強。”
嘴上說的是滿不在乎的表情,但是內心,卻早已經波濤洶湧。
這何止是還行,
天賦簡直可以用曠古絕今來形容。
李醇罡本身就是一個劍道天才,
“自年幼握劍之時,我便知道自己會是那劍道魁首,江湖中的天下第一。”
這句何等孤傲,狂妄的話,便是出自他的口中。
但是,他的一生,也是完完整整印證了這句話,
五歲開始練劍,十六歲入金剛,十九歲入指玄,二十四歲入天象,二十六歲便窺的陸地神仙門檻,至此成就春秋劍甲之名。
自年少便開始名揚天下,
將與他並稱為春秋四大宗師的其他三人,稱作蠅營狗苟之輩。
但是那三人,
愣是一句話的不敢反駁。
這是何等天資,何等狂傲。
可是現在,
他的面前的,
卻出現了另一個,天賦足以將他這位劍道天才,完全碾壓的存在。
謝知恩,不僅將自己破碎的長生橋自行修補,
還在轉瞬之間,便踏入金剛境門檻。
李醇罡心中幾十年養成的的傲氣,
在這一刻,終於破碎。
而且,
李醇罡無比確定,
這小子,
可比之前自己看中的,擁有劍仙之體的姜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自己這一身劍道造詣,傳授給謝知恩,
不僅不會被辱沒,
反而必然能得到極為廣泛的傳揚。
李醇罡強行壓下心中的驚駭,
對著謝知恩,裝著很是勉強的樣子評價道:
“其實,如果把姜妮那丫頭換做這小子,”
“只要他能勤勤懇懇,跟在我身邊學習,”
“也是能將就著將我這一身劍道學個七八分神似的。”
“勉勉強強。”
謝知恩那裡看不出李醇罡這小老頭是在故意壓自己,
不甚在意地笑道:
“既然前輩劍道這麼深奧難解,”
“晚輩自知天賦有限,或許不能勝任前輩高徒,”
“還是知難而退好了,”
“那晚輩就只能是另擇良師了。”
李醇罡一愣,
他是江湖老油子,
知道謝知恩天賦冠絕天下,
如果自己收他為徒,肯定得是先壓上一壓,防止他尾巴翹天上去的。
否則自己這個師傅,以後在徒弟面前必然不好混。
但是,沒想到,
這謝知恩不按常理出牌,
給自己來這麼一齣。
要知道,
即使自己自囚聽潮亭幾十年,不曾在江湖上現世,
但是隻要將李醇罡這個名頭放到外面。
想要拜師的,
足以從北涼排到倭國。
但這小子怎麼不按常理出牌。
“你也不用如此妄自菲薄,”
“只要你以後跟著我,能勤勉練劍,還是有很大機會成就劍仙的。”
謝知恩臉上笑意不減,繼續推辭到:
“晚輩自知天資愚鈍,”
“唯恐辜負了前輩期盼,到頭來要是繼承不了前輩衣缽,恐怕有損前輩名譽,”
“所以還是決定另匿良師。”
這小子到底是真軸還是假軸!
李醇罡心中有些急了,
對於謝知恩的天賦,他是真心無比滿意,
不過江湖規矩,做師傅的肯定得事先壓上一壓。
但是,
這小子怎麼就不經壓呢,
一壓就跑。
萬一真放跑了這小子,他都沒地哭去。
不僅自己這一身劍道造詣要埋沒,
以後,這小子成就必然也是不可限量。
要是到時候,謝知恩成了江湖宗師,名揚天下,
江湖上必然會傳出,
他李醇罡名不副實,沒眼光,絕頂天賦都能看岔。
那自己這春秋劍甲的名聲,豈不就毀於一旦?
更重要的是,
李醇罡可以預見,
自己這一身劍道造詣,
如果傳承到謝知恩身上,必然有可能被他改進,更上一層樓。
江湖中人,
看重的就兩個,一個是名望,一個就是自身武道。
李醇罡對名望倒是嗤之以鼻,
但是對自己這一身劍道造詣,倒是頗為看重。
李醇罡看著謝知恩,點頭道:
“罷了罷了,”
“既然李儀山都親自下樓求情了,我就賣他一個人情,”
“將你收為我的關門弟子吧。”
謝知恩:“算了吧,”
“晚輩實在擔憂,到時候學藝不精,”
“辱沒了前輩劍道。”
李醇罡:“不行!”
“我李醇罡做事,向來說一不二,說收你為徒就收你為徒!”
“此事就這麼定了!”
謝知恩:“晚輩實在……”
李醇罡:“好了!”
“此事就此說定!從今日開始!”
“你謝知恩就是我李醇罡的關門弟子!”
“此事天地可表,日月共鑑!”
“徒兒你無需再多言”
李醇罡內心已經徹底崩潰,
就差低聲下氣求謝知恩拜師了。
李儀山笑呵呵地捋了捋鬍鬚,意味深長地看著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