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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現在這場景,像極了高考後報志願,拿著自己的成績單,去看自己心儀的宗門,而各個宗門矜持地放出了自己的選拔標準,其中以玄天宗和玉衡宗的要求最高。

上來這個廣場的一共一千餘人,玄天宗和玉衡宗只收名次在前三百的,這三百人允許帶一位僕從,無靈根的為記名弟子,有靈根的為外門弟子。

所以雖說是隻收前三百的,天玄宗和玉衡宗最終各自帶回去了兩百餘人,其餘門派收人最多的便是琴一府了,且琴一府這次收了一個水木雙靈根的女弟子,資質上等,是第五個上來的,紅筱對此也十分滿意了,另一個還有兩個雙靈根的去了天玄宗,天玄宗這次收穫著實不少。

待人都聚集到了各自的地盤,領頭的裴渙成手中一拋,一巨大船型飛行法器出現在眾人眼前,法器樣式古樸大氣,船身有一大塊空地,可容納五百人,一個個蒲團整齊擺放其上。

一襲白衣的裴渙成帶頭躍上船身,隨後三位同來的師兄也飛身上船,其中一位師兄揮了揮手,船身落下一道階梯往上,方便這些還未修煉過的新弟子上船。

裴渙成這時發話道:“按照木牌上的次序上船就坐。”

眾人忙應是。

裴渙成和另外三位師兄坐在最前面,接下來便是蘇盈袖、毓無憂和百里西,接著就是徐寶涵和徐茂行這對姐弟。

等所有人都上了船,就見裴渙成長身玉立,衝著四面八方其他宗門之人拱了拱手算作道別,又衝著中心高臺上的白鬚老者行了一禮,這才起手掐出法訣打入法器之中,船身白光一閃,升起了一層乳白色的靈氣罩,船身也平穩地升空,破空而去。

麗陽山頂上,一道又一道的光滑閃過,最終恢復了平靜,只餘下坐在廣場中心高臺上的那位白鬚老者。

他看著最後一個宗門離去,緩緩閉上了眼。

最後離去的那個宗門只聽得一聲:“麗陽山,閉。”

再回頭往麗陽山那邊看時,卻發現,山已經不見了。

蘇盈袖三人坐在最前面一排,最是靠近三位師兄,她本以為那位坐在高臺上的老者是哪個門派的人,可是看到裴渙成的特別對待,又覺得不是,現在好奇地開口問了。

其中一位師兄說道:“那是鎮守麗陽山的金丹修士,每百年一輪,今次你們看到的這位金丹師叔是我們玉衡宗的,再有三次,這位師叔就可以回宗了。”

只是這位師兄沒有說的是,只怕回宗的時候,這位金丹師叔的壽元將近了。

蘇盈袖恍然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身後徐寶涵見到蘇盈袖和幾位師兄相處融洽的模樣,又是一陣心氣不順,想不去看,可偏偏蘇盈袖幾個就坐在她的前面,心煩之下,她索性背過身去,和身後的人聊了起來,她身後之人見是坐於前排雙靈根的俏麗少女來搭話,很是受寵若驚,徐寶涵說什麼他們都連連附和,小心恭維,讓徐寶涵的心情好了許多。只旁邊的徐茂行一直沉默著,眼神時不時看向蘇盈袖的背影,卻終是沒有上前搭話。

玉衡宗所在的位置距離麗陽城不算遠,飛行法器的速度又是極快的,蘇盈袖覺得這比坐飛機還要快上許多,從那些雲朵倒退著離開的速度就可以看出。

在天色還未黑下來的時候,玉衡宗便已經到了。

飛舟在玉衡宗門前落下,眾人安靜有序下了船,就齊齊仰頭看向了那刻在石上三個古樸大字。

玉衡宗。

一筆起落,勾畫三個大字,一勾一劃之間若有似無地相連,彷彿有些玄之又玄的東西蘊藏其中,讓蘇盈袖看得入神,似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湧動起來,那在麗陽山上被她自己打斷的引氣入體的念頭在這一刻又洶湧起來。

敏銳地察覺到靈氣的波動,裴渙成立刻看向造成靈氣波動的源頭,就看到蘇盈袖正看著“玉衡宗”三個大字出神,頓時心中一驚,這位師妹不會又要頓悟了吧!

正在裴渙成暗自期待的時候,就聽一聲尖銳女高音傳來,隨即是一個響亮的耳光和一聲羞怒的呵斥:“流氓!”

蘇盈袖霎時間被這聲音弄得清醒過來,再去看玉衡宗三字已經找不到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了,她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只覺得有些悵然,卻也沒有太過執著在意。

可是一旁的毓無憂卻知道蘇盈袖這是錯過了什麼,頓時黑漆漆的眸中劃過一抹寒光,看向打斷蘇盈袖頓悟的徐寶涵,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同樣目露不善看向徐寶涵的還有裴渙成並門口接應的兩位外門長老,雖然蘇盈袖與他們並沒有什麼關係,但蘇盈袖已然是玉衡宗的人了,且看下船時候的順序,蘇盈袖應當是資質極好的,打斷了蘇盈袖的頓悟,就是打斷了玉衡宗下一代的成長,說不得因為這一次打斷,就讓玉衡宗錯失了一名天才也未可知。所以哪怕知道徐寶涵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斷蘇盈袖的,可還是難免遷怒。

徐寶涵此時通紅了一張俏臉,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狠狠瞪著一個身著粗布衣的少年,那青年臉上捱了一耳光,倔強地瞪著眼看徐寶涵,抿著唇不說話。

蘇盈袖看那少年目光清澈的模樣,不似會做出佔女生便宜舉動的樣子,不由有些好奇,多看了兩眼。

裴渙成看了這場景,皺眉呵斥道:“好了,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

徐寶涵被人摸了胸,本就又氣又委屈,現在不但沒人安慰她,反而是被罵“吵吵鬧鬧”,頓時眼眶就紅了,在家從來都是被嬌慣著的她哪裡受過這種委屈,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落,嗚嗚哭聲從喉嚨中溢出,看得周圍一眾青春期的少年們都有些不忍心,他們最是見不得女孩子哭的樣子,特別是徐寶涵這般漂亮的女孩子,都上前小聲安慰了起來。

百里西站在蘇盈袖的旁邊,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安慰的徐寶涵,又看了看那個被扇了一耳光捂著臉沉默地少年被眾人擠到了一邊去,湊到蘇盈袖的耳邊說道:“剛剛那個徐寶涵自己下臺階的時候沒有站穩,那個男孩去扶了一把,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呵呵,真是好心沒好報。”

百里西的聲音很小,又是湊近蘇盈袖說的,那些還沒有引起入體的估計聽不到,可是已經築基的幾位師兄還有來接應的兩名外門長老卻是聽了個清楚,對徐寶涵更是不待見起來。

其中一名外門長老直接說道:“好了,都隨我去測資質吧。”

有人好奇問道:“不是在麗陽山已經測了資質嗎?”他說的是那木牌上顯示的靈根。

那外門長老說道:“那不過是看靈根屬性,莫要多問,去了便明白了。”他這是被這一系列的事情弄得心情不好,心緒大起大落之下也懶得多做解釋了。

聽得出這長老口氣不好,又看幾位帶它們來的師兄/師叔皆是沉默,眾人也不敢多言,只跟著外門長老走便是。

走了一路,到了一座屋舍前的平臺上,已經有人等在那兒了,見他們過來便揮手拋出幾塊靈石落在前面的陣法上,陣法一亮,被激活了。

裴渙成將這次招錄的名單交給了屋前坐著一中年人,便和另外三位師兄在一旁看著。

那中年人模樣的接過名錄掃了一眼,便喊道:“蘇盈袖上前,去那處站著。”

他手一指,便是那亮起的陣法處。

蘇盈袖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遠遠看到裴渙成衝著她點了點頭,便走進了那處陣法。

她只覺眼前光芒一閃,面前地上突然沖天而起兩道光柱,一金一藍,兩根光柱差不多粗細,皆有成人大腿粗。

那中年人看了一眼,很是滿意的樣子:“不錯,金水雙靈根,上品,資質上等。”

說完他抬手記下。

蘇盈袖衝著他行了一禮,隨著裴渙成的指引讓到了一邊去。

“毓無憂,上前。”

這順序應當就是按照他們上麗陽山的順序來的了。

毓無憂看了看站在陣法那邊的蘇盈袖,也不猶豫地走入陣法中。

在毓無憂走入陣法的那一瞬間,他面前一道有承認手臂環抱那麼粗的綠色光柱沖天而起,那純粹的綠看得坐於屋社前的中年人連喊幾聲“好”,面上喜悅之情溢於言表,看著毓無憂的眼神無比炙熱,像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恨不能將他捧在手心裡,供在供臺上,每天好吃好喝三炷香供著。

他本以為第一個上來的是個雙靈根,接下來的不是雙靈根就是三靈根,卻不想能有這樣的驚喜,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失態了。

眾人皆是直直看著那綠色光柱,有羨慕的,有嫉妒的,還有不甘的,卻都在心裡有了一個模糊的念頭,這就是差距。

好半晌,那中年人才平靜下來,只是聲音中的細微顫抖還是洩露了他的情緒。

“單木靈根,極品,上上等資質。”

在之後的測試中,看著一個一個約莫只有手腕粗細的光柱,差距的概念在心裡更是清晰了起來。

裴渙成只看了前十幾個的測試,便對著那中年人喚了聲師叔,帶著身後五人離去,這五個都是資質不錯,可直接入內門的。

除了蘇盈袖和毓無憂,還有徐寶涵姐弟,最後那第五人,是個沉默寡言的少年,看著應該是個心軟的,剛剛在徐寶涵哭的時候還給她遞過帕子,他雖是三靈根,但是靈根粗細更勝過徐寶涵。現在安靜地跟在徐寶涵的身後,似乎是因為剛才那一齣,而對唯一算是認識的徐寶涵很有好感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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