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遂願
陽光剛從東方投射了一縷,恰恰照在她的身上,隔著薄薄的晨霧驚鴻一瞥,竟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他失神了一瞬。
她往前一步,略略偏了左臉。
目光觸到她左臉上的那塊紅色印記,他才驟然回神。
眼中掠過一絲厭惡,他冷聲警告:“如若是讓皇后瞧出什麼,本宮的日子不好過,你的日子也好不了!”
君如夢冷笑回答:“太子殿下放心就好。”
他冷哼一聲,當先大步而行,君如夢跟在其後,垂睫輕嘆。
十歲那年,父親立了戰功,她隨父親入宮受賞,在後花園因為臉上的紅印記被幾個皇子公主圍著笑話,當時她無助又難過卻又沒法離開。
是沐擎雲,他突然出現幫她解圍,還說:“容貌美醜不重要,重要的是心。”
她始終覺得,沐擎雲與其他男子不一樣,現在看來並無不同……
當今皇上偏愛二皇子沐擎昊,縱是他已成年也破例留他在皇宮居住,倒是把太子打發出去,格外在城東修了座暖陽宮給他。
暖陽宮和皇宮一東一西頗有些距離,沐擎雲騎馬,讓君如夢坐轎,前後侍衛開道,排場倒也像樣,走了大概一頓飯的工夫到了宮門口。
沐擎雲下馬與她並肩入宮,在她差點被門檻絆倒的時候還伸手扶了她一把,神色溫柔,頗有點跟她舉案齊眉的味道。
宮人們瞧了都私下議論,這太子重德不重貌,確是謙謙君子國之棟樑,唯君如夢知其中辛酸。
兩人在皇后宮中拜見了皇帝和皇后,皇帝便要走,喚沐擎雲:“擎昊今日要陪朕下棋,你可來觀戰?”
沐擎雲自是要去,臨走前回頭深沉地瞧君如夢一眼,警告意味十足。
君如夢無聲苦笑。
他走後,君如夢陪著皇后聊家常,聊了片刻對皇后道:“母后,如夢剛剛嫁入暖陽宮,諸多不適應,孤單得很,所以想將二妹如幻接到暖陽宮來陪伴些日子,也好解我思家之苦。”
她在君家之時,與君如幻一慣不太親和,但她從未在姨母面前提過君如幻半句不是。倒不是她有心維護,只是不想用那些無聊的事來煩著姨母罷了。
皇后略一思忖,點頭道:“如此也好,太子忙碌,你也能多個人說話。”
陪著皇后用了午膳,沐擎雲便來接了君如夢出宮。
他倒是說話算話,回了暖陽宮之後不過盞茶的工夫,聞香便披頭散髮地回到了君如夢身邊。
聞香是自小跟著君如夢長大的貼身丫鬟,她早已當她是妹妹看待,現如今見她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不由心疼得落下淚來。
聞香抱住君如夢道歉:“大小姐,是聞香愚笨才會得罪了太子殿下。”
君如夢摟著她搖頭:“是我連累了你。”
傍晚,聞香去膳房傳晚飯,回來之後憤憤道:“大小姐,我聽外院的丫鬟說太子殿下將二小姐接到宮中來了,聽說特意安排了聽雨小榭給她住呢!”
聽雨小榭是暖陽宮中景色最好的一處,聽說往日里還未出嫁的安寧公主來暖陽宮小住便是住在聽雨小榭,沒想到,他竟讓君如幻住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