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割她股肱之肉
鄧寧容委屈而吃驚地看向蕭依雁:“皇后娘娘,你怎麼能這麼誣陷我呢?我自幼長在突厥,從來沒有去過北魏,怎麼能是魏國的密探呢?”
“我看你才是魏國的密探!”宇文炫猛地將一封書信擲在了蕭依雁腳下。
他的心在顫抖。
他的皇后竟然和魏國皇帝暗通款曲!
蕭依雁慌忙撿起那封信,打開一看,當即怔住,耳畔如炸雷在轟鳴。
那竟然是她寫給魏國皇帝拓跋鴻的書信。
“這不是我寫的!”她慘白著臉驚恐地不停地搖頭,“不是我寫的!”
鄧寧容假做不知情地接過去一看,當即吃驚地說:“三公主,這不就是你那鴻哥哥嗎?你當時在突厥的時候,就常給鴻哥哥寫信,原來,他竟是魏國皇帝呀。”
霎時間,霧靄般的怨氣迅速在宇文炫眼底堆積:“鴻哥哥,鴻雁,一丘之貉,你倆還真配!”
“皇上,你為什麼信她的,而不信臣妾的?”蕭依雁哀哀地望著宇文炫,“太后的仙逝,壽寧公主的夭折,都是鄧寧容做的……”
鄧寧容忽然嗚嗚咽咽地哭了:“皇上,容兒視安安為生命,容兒怎麼會殺安安……”
哭著,忽然峨眉緊蹙,似乎萬分痛苦。
“容兒,你怎樣?”宇文炫驚惶萬分。
“容兒腹內絞痛難忍……”鄧寧容含著淚暈了過去。
“容兒!容兒!”宇文炫滿臉驚惶,“太醫都死了嗎!還不過來!”
“娘娘!”鄧寧容的侍女驚呼起來,“娘娘身下見紅了!”
宇文炫望去,之間鄧寧容身下鮮血蔓延,瞬間目眥欲裂,當即抱著鄧寧容回宮。
*
上林苑一派肅穆。
宮女緊張地出出進進,手裡的托盤裡都託著許多物事,都不知是作何用,總之都是為鄧寧容忙活。
寒風呼嘯,衣衫單薄的蕭依雁跪在上林苑門口。
因為,宇文炫有旨,鄧娘娘一刻不醒,蕭依雁一刻不許起身。
此刻,門內門外,儼然兩個天地。
門內,溫暖如春,鄧寧容躺在紫檀碧玉精雕細琢的床上昏睡。
門外,蕭依雁跪在冰冷徹骨的石板上,只覺有萬千的寒意從膝蓋進入周身。
忽然,魏太醫驚呼一聲,跪在地下:“皇上,臣萬死,鄧貴妃已然滑胎了……貴妃的鳳體恐怕……”
“恐怕什麼?!”宇文炫臉沉似鐵。
“恐怕不保……”魏太醫伏首在地,渾身顫抖,不敢抬頭,“貴妃此前被皇后所傷,胎像已是不穩,此刻,更是危及性命……”
頃刻,宇文炫龍顏大怒:“容兒若是有什麼山高水低,我拿你的性命是問!”
魏太醫驚得不住叩首:“皇上,有一方藥可醫鄧娘娘鳳體,但藥引很難找。”
“就是上天入地,也給朕找來!”
“需要正月初一生的陰人的股肱之肉作為藥引,貴妃方可痊癒。”
“皇后娘娘不正是正月初一生人嗎?”鄧寧容的侍女突然說。
“宣罪女蕭依雁!”
雖然只有一門之隔,但老內臣依舊高聲傳喚,唯恐蕭依雁聽不見似的。
蕭依雁渾身一僵,感覺腹內一陣絞痛。
一門之隔,大殿內的聲音她早已聽到。
她艱難地站起,慢慢走進大殿,眼睛裡水濛濛的看著宇文炫的眼睛,輕輕地問:“你是要割我的肉救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