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晦氣
不管她怎麼打,殷情依然狠狠咬著不鬆口。
旁邊的人或鬨笑或冷漠,沒人過來勸架。
血湧出來。
糊了殷情一臉。
分不清是女囚手上的,還是被女囚打傷的。
獄警進來,拉不開她們,怒極,拿起警棍對著兩人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猛揍……
——
四周一片黑漆漆。
鬧過事的囚犯都要被關到這裡閉門思過。
不給飯,不給水,直到囚犯‘認罪’。
頂上有一方天窗。
白茫茫的。
殷情死氣沉沉地躺地冰冰的水泥地板上,望著那片白,胃裡劇烈的疼痛彷彿都變得無關輕重。
上午和女囚打架時她昏過去,送去醫院,醫生告訴她,是胃癌。
做切胃手術也許能保命,機會各半,一半生一半死,讓她決定。
殷情拒絕手術,並託醫生隱瞞了病情,反正就算病著一時半會兒也死不了。
重新回到牢裡,她因先前的打架犯事關禁閉。
關進來前,她讓獄警去找那個人。
她不確定他能不能來,不管怎麼樣,這也是她最後一次主動找他了。
和他相識是几几年來著?
她已經記不清了。
若仔細去想想,她隱約還能憶起,初次見面時,她推門去見他,迎接她的是一個他砸過來的枕頭,以及少年暴怒的吼聲:“滾!”
她撿起枕頭,抬起頭看去,便看到一張染滿怒意卻依然俊美得不似常人的臉。
他長得真是好看……
後來,以及後來的後來,為了那個擁有一張極其好看的臉的那個人,她把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統統都努力地做到了。
她想,該是無悔了……
哐啷,鐵門被人拉開。
明亮的光線透進來,刺痛她的眼。
男人長身玉立,沉默地立在門口,宛若神祗。
她微微眯了眸,笑起來:“我反悔了,這裡實在太難熬,能讓我再選一次嗎?”
他不動,睥睨著她,就像看一隻可憐的螻蟻。
她艱難地攙著牆站起來。
每動一下,胃就抽搐地狠痛一次,像破了的傷口,在汩汩地流血。
她背上都是冷汗,依然咬牙忍著。
終於站得筆直,她向他走過去。
剛要伸手,男人已經轉身。
他不願意她碰他。
她再次失笑,跟著他緩步走出去。
他步子大,她跟得極其吃力。
——
陸母來陸紹行的別墅來看兒子。
剛進客廳,就看到緊跟著陸紹行進門的殷情,立刻冷臉。
殷情笑盈盈地上前:“媽,你來了!”
陸母沒作答,看她的眼神,像吞了只噁心的蒼蠅。
陸紹行將人領到,便回書房。
書房的門合上。
啪。
陸母一巴掌甩得殷情踉蹌得後退。
“你還有臉到這來?”陸母厲喝,“滾!趕緊給我滾出去!”
殷情拭掉唇角的血,勾起笑:“媽,是紹行讓我來的呢——”
“出去!”
陸紹行不知什麼時候出來,淡聲:“用她來給真真代-孕。”
“做代-孕就送去醫院,帶回家裡來做什麼?晦氣!”陸母想到被殷情傷到的溫真真,更加恨不打一處來。
陸紹行沉聲:“醫生會來家裡,這種事,傳出去對公司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