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鉤眼看逃生無望,復國無門,雖然是穿越成了皇帝,沒想到是一個無路可逃的皇帝。不若揮劍自刎,留個全屍,就權當是做夢一日遊了。
手起劍落之間,王承恩猛地躍起,雙手握住劍刃,拉開寶劍。鮮血順著劍鋒滴滴答答,“皇上,萬萬不可,你在大明就在,你不在大明就散了啊!不若我換上你的衣服,替你去死。”
“別傻了,你有心替我去死,可是李自成不會上當的,別忘了,我有鬍子,你沒有鬍子,就這一條也瞞不過李自成,何況李自成手下不乏降臣,認識朕的人不少,就算你有鬍子也瞞不過他們。”吳鉤看著雙手握著劍刃,不覺疼痛的王晨恩,這也算是一個忠臣了吧!沒想到滿朝文武,滿嘴仁義道德,到頭來節操還不如一個太監!
吳鉤暗自思量,今日之結局,要麼是兩人一塊死,要麼是一個人死。自己這麼倒黴的人,臨死要是還拉一個墊背的,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
想著自己身上有沒有什麼信物,好言哄騙王承恩自己逃出京城,也算是做一件好事,不枉自己得到明朝一日遊。順手一摸,腰間有一個方形物件,掏出一看是個玉石大印,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傳國玉璽?這玩意要是能帶到現代可是老值錢了,可惜了。
“王承恩聽旨”聽到這句話王朝恩習慣性的普通跪下,雙手仆地。“朕將傳國玉璽給你,你想方設法逃離京城,逃到南京去找史可法,由史可法監國,並選出下一個皇帝。”對於明末的大臣,吳鉤能想起來的也就是史可法了。
吳鉤正要將玉璽遞給王承恩,忽然一百餘名農民軍跟著一個宮女跑步前來,領頭的將領異常魁梧。心中不由叫苦,想活活不了,想死看來也死不成了。現在被農民軍發現,徹底跑不了了。
王承恩發現異常,順著吳鉤的眼神看去,忽然大喊一聲“周遇吉!”
王承恩是誰?吳鉤閃過一個念頭。腦袋還沒轉過彎來,一百多人已經來到面前,領頭大將帶頭跪拜,齊刷刷一百來人全部跪倒在面前。看著面前的一百多人,個個灰頭土臉,異常疲憊,吳鉤的眼睛不由得溼潤了。我大明不是沒有忠臣吶!
“皇上,我來遲了啊,不然那容闖賊囂張,臣在寧武關力率6000將士力戰闖賊,奈何孤城無援,在給他們造成大量傷亡後,我帶二百多親軍星夜兼程趕到京城,一則給皇上報信,另一方面助皇上守城,沒想到北京城這麼快就沒了!”周遇吉邊哭邊說。
周遇吉,寧武關?吳鉤暗自思量,好像有出戲文就叫做《寧武關》,說是周遇吉和夫人死守寧武關,寧死不降,給農民起義軍造成大量傷亡,最後和夫人一起殉城,起義軍破城後對寧武關進行屠城,全稱官軍無一生還。
“你不是和夫人一塊在寧武關殉城了嗎?”吳鉤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看著面前活生生的周遇吉不禁問道。
“本來臣是抱定必死決心,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可是我夫人勸我說寧武關危在旦夕,闖賊攻破寧武關必定進軍京城,為保大明江山,為保北京城必須得有熟悉他們的人去北京,早做準備。於是安排一個人穿上我的戰袍,我帶二百親兵,金蟬脫殼,星夜來京。沒想到大同總兵姜瓖、宣府總兵王承胤未等闖賊兵臨城下就獻表投降!若是都能據城堅守,闖賊糧草耗盡,自然撤兵,這些貳臣賊子,就該拔皮刮肉,凌遲處死!”周遇吉越說越狠,臉上的肉都要扭曲變形。
“你們辛苦了,快快請起!”吳鉤邊說,邊用雙手扶周遇吉起身。隨著周遇吉起身,身後的士兵都呼啦啦站起。吳鉤上下打量,發現這些士兵個個身材魁梧,雖然神色疲憊,但是難掩雙目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久經沙場。
周遇吉起身說道“皇上,此地不可久留,您的行蹤我們能打聽得到,闖賊也能打聽得到,他們的士兵正在陸續進城,現在咱們趁亂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吳鉤看了看周圍,說:“現在大隊人馬陸續進城,咱們卻往外走,不是自投羅網嗎?”
“剛才周將軍說金蟬脫殼,我們不妨故技重施,我穿上皇上的衣服,冒充皇上,點火自焚,想必闖賊不能分清。”王承恩神色堅定,視死如歸。
“王大人,您的方法雖然好,但是您假扮皇上不合適。”周遇吉說看著王朝恩說道,具體為什麼沒再往下說。
“是啊,王大人,您跟皇上不一樣!”旁邊的宮女一直沒說話,吳鉤也沒注意,聽她說話,不由多看了她一眼,這個宮女年約十七八歲,身高約一米六,雖然說不上美麗,但是峨眉淡抹,臉色粉紅,不知道是因為天冷凍得,還是因為失言害羞導致。
周遇吉聞言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看著自己手下的士兵,忽然喊道“周遇桐!”
“到!”話音未落,一個精瘦男子站在一旁,看身形和崇禎有幾分相似。
“報答皇恩的時候到了,今天由你假扮皇上,金蟬脫殼能否成功就在於你了。”周遇吉看著士兵,面無表情的命令。
“報效皇上,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周遇桐跪倒在地,朗聲說道,即使知道這是一個有死無生的任務,卻好像生命是別人的一樣。
“臣願意和周遇桐將軍一起,實施金蟬脫殼。滿朝文武皆知臣一直服侍皇上左右,若是煤山之上只有假的皇上一人,沒有我在身邊,闖賊肯定起疑,到時候恐怕影響皇上脫困!”王朝恩跪在周遇桐身旁,斬釘截鐵的說道。原來的時候聽著王承恩的聲音有些彆扭,現在看著他那悲壯的神情,不由的覺得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入耳!
吳鉤見狀,急忙向前,欲扶起二人,“你們對大明忠貞不二,大明有你們,是大明的福氣,大明能有今日,皆因為一人罪過,我又何德何能,讓二位代我赴死!”吳鉤言真意切,想想也是,從熊廷弼到盧象升,到孫傳庭,哪一個不是能征善戰,哪一個不是國之棟樑,結果都被崇禎給滅了。
“要生咱們一起生,要死咱們一起死!你們是不是把我當成了貪生怕死之人?況且,能和你們這些忠勇之士死在一起,也是死得其所!”吳鉤看著面前一個個視死如歸的戰士,不由得自己也大義凜然起來,原來只想一心活命的想法,在現在的吳鉤心中是那麼的卑鄙。原來,情緒也是會感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