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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回到出租屋時,已經是晚上八點了。

乾淨整潔的出租屋內,有些冷清,這是他住了兩年的小窩,也是曾經和青梅確定關係的地方。

那一天,他鼓起勇氣向青梅告白,為她戴上了婚戒,只可惜最後沒能戴上婚紗。

白默走到一個櫃子前,打開抽屜,取出裡面一個精美的盒子。

打開盒子,裡面躺著一對藍寶石般點綴的戒指,這是他大學四年勤工儉學的結果。

象徵著忠貞愛情的蒂芙尼藍寶石婚戒!

那時候他臨近畢業,花光所有的積蓄買了這對戒指。

那時他還覺得自己很浪漫,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或許從很早開始,她就已經對自己沒感覺了。

白默緩緩走到水池前,靜靜地目視著那對戒指,眼神有些恍惚。

良久,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份愛情,他終究還是無法釋懷。

畢竟,青梅兼初戀,終究是讓人難以忘懷。

大約過了兩分鐘,他打開了水龍頭,將戒指衝了下去。

十年的感情,在戒指衝下的那一刻就徹底煙消雲散……

“一切都結束了……”白默喃喃自語。

可戒指衝進下水道不到10秒,他就有些後悔了。

原以為,自己在一個月前就已經放下這段感情。

可事實證明,這一切不過是他的自欺欺人罷了。

世間萬般兵刃,唯有過往傷人最深,尤其是那清晰刻骨的,更讓人銘記於心。

依稀記得,他對青梅竹馬萌發感情的時候,是小學四年級。

那是週五午休的時候,班上一個調皮的胖子,仗著自己碩大身材欺負班級那些瘦小的同學。

那天也不知道青梅怎麼惹到他了,一直待在青梅的身邊,不斷挑弄著她。

身為鄰居,瘦小內向的他看到青梅被班霸調戲時,心中莫名激起無名怒火。

那時他還是個文弱的三好學生,班霸那肥胖強壯的身軀,旁人唯恐避之不及。

掄起拳頭一拳給那胖子打倒,隨後騎在他身上不停揮舞拳頭。

雖然最後對方反應過來,將他打的鼻青臉腫,可自從那以後。

班裡的同學都將他視作英雄,更有好幾個女同學往他桌子裡塞情書,青梅為此還生了不少氣。

回想起那段過往,還真是童年為數不多的美好回憶。

白默搖搖頭,將那精緻的盒子順手扔進垃圾桶,隨即長舒了一口氣。

他不是舔狗,愛而不得便要學會放手。

雖然鬆手的過程是煎熬的、痛苦的、心痛的。

可他認為,若真心愛一個人,就要在她感到厭倦時,還她自由。

他深知,戀愛的情侶,當某一方變心時,另一方不管再付出多少努力,都難以挽回那顆變動的心。

白默關掉了房屋裡的燈,一個人靜靜地倚靠在沙發上,房間裡只剩下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

隨著光明的褪去,房間陷入死一般的靜寂。

或許是因為太過疲倦,黑暗中他點燃一根香菸。

半晌,傳來一聲自嘲:“十年的感情,為什麼比不過一見鍾情?”

房間裡煙霧繚繞,煙燃燒到一半燻到了他的眼睛了。

曾幾何時,他也是個厭惡煙味的孩子。

或許很早開始,他抽的就不是煙,是故事……

初冬的夜,稍有些微涼。

白默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待在客廳,享受黑暗裡的寧靜。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他從回憶的思緒里拉了出來。

砰砰砰!

出租屋外,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不停地拍打著門,行為無比粗魯。

“白默!你個小比崽子,學會不接你老子電話了是吧?趕緊給我開門!”

晚上十點,附近準備入睡的一些鄰居被中年男子給驚擾。

住在白默隔壁一戶女住戶剛打開門,就聞到那濃濃的酒精味,連忙捂著口鼻不滿道:“大晚上能不能小點聲,街坊鄰居明早還要工作,還有沒有素質了。”

“死婆娘,有你什麼事!”中年男子狠狠瞪了她一眼。

“唉~”那戶女主人忍不住嘆了口氣,似乎早就習以為常。

白默聽到動靜後,連忙掐掉煙走出屋外。

看到穿著睡衣的鄰居以及渾身散發酒味的中年男子,一下就明白了。

“芸姐不好意思,我爸他又喝多了,我這就帶他進去。”

“不礙事的小白,你……”

話還沒說完,白默就已經動手拉拽醉酒的男子。

徐芸搖了搖頭,一臉同情地看著白默。

“小兔崽子,還怕一個死婆娘幹嘛,瞧她那窮酸樣,你老子我一晚能約十個……”

聽著男子汙言穢語的話,徐芸滿頭黑線。

在白默歉意的目光下,她擺擺手,示意沒事,隨後便關上了門。

“攤上這麼一個老爸,小白還真是命苦。”帶上門後,徐芸忍不住吐槽起來。

……

白默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父親拖回家中,整個過程他幾乎累到虛脫。

剛進屋,父親就掙脫開白默,指著他的鼻子怒罵道:“我今天給你打了那麼多通電話,為什麼不接?”

“手機不小心掉了。”白默淡定地回答。

父親冷笑一聲:“掉了?我看你是又跑到那賤人那了吧?”

白默瞬間沉下臉,皺眉道:“我強調過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聽你們說的垃圾話了,聽的心煩。”

“不聽?”白國棟瞬間來了精神:“是那賤人拋棄了你,還總是將髒水潑到我身上,以前我任她怎麼說,我根本不在乎,可近些年我的寶貝兒子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冷淡了,再不反擊,我那寶貝兒子就被賤人忽悠瘸了!”

“我已經長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樣,隨便就被你們幾句話忽悠了,是真是假我自己會判斷。”白默有些心煩意亂。

關於這種話題,他一句都不想談。

父母感情不對勁的那段時間,母親總是有意無意說父親壞話。

而他也隨著母親的話,潛意識的開始排斥父親。

也是從那時開始,由他主演的悲劇就開始上演。

他們的家庭,父母重男輕女,在感情崩裂後,雙方便開始爭奪他的撫養權。

原本以為電視劇裡那些下三濫手段都是演的,可沒想到裡面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到他的身上。

雙方各自使絆子,什麼陰損的方式都試遍了。

最後他被判給了父親,而妹妹判給了母親。

這個結果母親顯然是不樂意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她依然沒有放棄對自己的爭奪。

法律上爭不過,就從現實入手。

而擁有著母性光環的母親,在每次賣慘後白默都會無比心疼。

於是便會經常去看望她,這件事情被父親知道後,當即雷霆大怒,開始了新一輪的爭奪。

可父母之間的戰爭就如古代王國戰爭一樣,受苦的永遠只有百姓。

受傷的永遠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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