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本姑娘今天還盛裝打扮,沒想到風頭盡被你出了。”
柳之妙也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視線,忍不住揶揄李閒鶴幾句。
李閒鶴聞言輕笑道:“咱們即將成婚,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這些人誇我不就等於誇娘子您嗎?”
“再說了,誰知道這些人究竟是敵意還是好意?”
被他逗弄幾句,柳之妙臉頰忍不住泛起薄紅。
她算是發現了,在鬥嘴這方面她確實鬥不過李閒鶴。
“原是我在擔心姐姐同事殿下相處並不愉快,現在看來倒是我擔心過多。”
一道銀鈴般清脆的聲響從二人身後傳來二人齊齊望去。
瞧見那聲音的主人,身著一身素雅道袍,就連頭上的簪子都鬆鬆垮垮的。
看清她長相的那一瞬間,柳之妙的臉上有閃過些許喜色。
“歡兒!”
柳之妙三步並作兩步,連忙牽起林獻歡的手。
這對許久未見的好姐妹忍不住嘮起了家常。
李閒鶴見狀挑眉。
他倒是先少見到柳之妙這般開心,特別是那身著道袍的女子,雖然穿的素雅,可臉上的妝容也好,頭上的簪子也罷,就連隱約露出來的配飾都絕非凡品。
柳驚濤反而蹙眉,“那是大皇子的妃子,林相的親生女兒林獻歡。”
“今日好歹要面見燕國使團,她怎麼還穿的這麼素雅?就不怕陛下說道嗎?”
李閒山臉上浮現出不滿。
瞧見他這樣子,李閒鶴覺得分外稀奇。
他這位大舅哥看著人平時喜歡傻樂,難得會對某一個姑娘表露出這般明顯的厭惡。
察覺到李閒鶴的不解,李閒山立馬按耐不住小聲道:“如果說燕國長公主是個出了名的蛇蠍美人,那麼這位林姑娘就是典型的深藏不露。”
“他們二人想來一定有共同話題,總之你千萬要離遠點兒。”
可話雖這麼說,有些人並不是你想離得遠,對方就不會粘上來的存在。
林獻歡不知道和柳之妙說了什麼,竟然將話題直接引到了李閒鶴身上。
“說來今天還被四殿下嚇了一跳,我和大皇子剛出門就瞧見一個太監被折斷四肢扔到了殿內。”
“仔細問起來才發現,這太監竟是被四殿下院中的姑娘折斷四肢,連命令都是四殿下親自下的。”
“那太監平日裡還挺聰明伶俐,頗會審時度勢,也不知這位太監在哪兒衝撞到了四殿下,讓四殿下發了這麼大的火。”
那雙秀麗的眉眼之中滿是愁緒和不解。
周遭大臣聽見後紛紛誇起他人美心善。
“不愧是大皇子妃,竟能如此體恤下人。”
“這次皇子當真是個廢物,蠢貨,竟然不把人命當命。”
“草菅人命,罪加一等,就該好好參他一本,讓陛下懲罰他。”
眼見周遭不滿的聲音越來越大,柳之妙看向李閒鶴的眼中帶著擔憂,卻又不知是該出口維護自己許久未見的好友,還是該維護自己未來的夫婿。
李閒鶴在這一瞬間也明白為何柳驚濤如此厭煩林獻歡。
三言兩語就將罪責一併扣在他頭上。
如此扣黑鍋的手藝還真是熟練。
想來柳驚濤恐怕也遭過不少罪。
緊接著大皇子也匆匆而來,但雨面帶愁容的皇妃不同,他臉上滿是怒意,見到李閒鶴便直接斥責。
“四弟你為何要草菅人命?那太監勤勤懇懇,未有錯處,你為何要置他於死地?”
“從前父皇教導我們要善待每一位子民,難不成你都忘了?”
與林獻歡手段相同,李閒山過了便是直接斥責李閒鶴做的不對。
現在不論誰聽的都會覺得李閒鶴一錯再錯,錯的無可救藥。
此時柳之妙倒是出了聲。
她鬆開了牽著林獻歡的手,為李閒鶴辯駁,“大皇子沒有問清楚狀況,便肆意斥責四皇子,是否不合適。”
“如果是那他以前做錯了事情呢?大皇子也要如此袒護嗎?”
李閒山聞言嗤笑一聲,話裡盡是輕蔑,就連瞧著柳之妙的面容中都帶著不屑,“那太監能有什麼錯?處?要錯也該是我這四弟的錯。”
“人家不過是老老實實的替父皇傳達命令,四弟非但怠慢不說,甚至還將自己的滿腔怒火肆意發洩在那太監身上。”
“草菅人命之舉,可值得柳如小姐如此維護?”
眼見兩人即將吵起來,柳驚濤極為頭疼,他想上去攔住自己家妹妹,卻又覺得更該和妹妹一同回懟大皇子。
可真要鬧起來,大庭廣眾之下有傷慶國顏面。
李閒鶴瞧著眼前這混亂的局面,心裡瞭然。
當即,他心生一計。
“原來那不知禮數的太監竟是皇兄,宮裡的皇兄早些交代呀,不然你弟弟我尚且還能忍一忍。”
李閒鶴直接開口便推翻了先前大皇子夫婦二人提及的太監慣會謹小慎微。
“本來本皇子打算沐浴一番再來宮中,那太監去催促本皇子,讓本皇子趕緊過來。”
“本皇子不樂意,他倒反而說本皇子怠慢陛下,還揚言自己是皇兄宮裡的,本皇子不受父皇寵愛,大皇子長兄如父,本皇子更理應聽皇兄的。”
“可本皇子平日裡不到宮裡走動,又怎會知道這太監究竟是誰那兒的?只當他大放厥詞,挑撥你我之間兄弟關係,便讓手下的姑娘查清她究竟屬於哪兒,再扔回去,給所有想要挑撥離間的人一個教訓。”
“沒想到……”
他欲言又止,眼底滿是意外。
但話裡的委屈卻讓眾人心中一驚。
特別是方才出言嘲諷的大臣們一聽,那太監竟然敢踩在皇子頭上大放厥詞,紛紛面露不可思議。
縱使他們自己也看不起四皇子,但四皇子到底是皇帝的血脈,縱使不敬誰又敢直接表露在面上?
而那太監如果真如大皇子夫婦所言,十分懂禮數,又怎會形勢如此張狂?
只怕背後另有隱情。
“不過既然他是皇兄宮裡的那倒也證明這太監說的不假。”
“弟弟就先替您教訓了,皇兄應當不會不樂意吧?”
看似天真爛漫的反問,反將大皇子接下來要說的話全部堵了回去。
大皇子的臉頓時脹成豬肝色。
他從來沒受過這種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