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梅,問柳,本皇子的洗澡水呢?”
李閒鶴懶得理會無禮的宮人,直接朝著屋外喊去。
尋梅連忙趕來,身後是抬著木桶的幾個小廝,“殿下,在這裡!”
她也瞧見了站在屋內的宮人,但四皇子的命令優先,她先招呼著小廝將木桶抬進去,“放在這裡,對,就這裡。”
“殿下,是否需要奴婢服侍您沐浴?”
尋梅恭敬問道。
然而旁邊負責通報的太監卻因此發了怒。
別說是四皇子主僕二人,就連那些放下木桶就走的小廝都不把他看在眼裡,這讓因搭上了大皇子而備受他人吹捧的太監極為不滿。
他已許久未被他人這麼下過面子!
“四殿下,陛下傳召,還請速速入宮。”
“莫要耽誤了時候!”
太監的話裡帶著狠厲,不屑更是溢於言表。
李閒鶴聞言,眉宇微皺。
下一秒,便是尋梅尋機而動,直接將那太監按倒在地。
太監完全沒反應過來,直到被按在地上時,脖子處的劇痛才讓他驚呼出聲。
“大膽!”
他驚恐暴呵,卻無一人理會。
只聽那被所有人瞧不上的四皇子用打發阿貓阿狗的聲音道:“以後這種不懂禮數的不必放進來。”
“問清是哪個宮的,或者聽誰的,打斷他的腿再扔過去。”
太監的臉瞬間白如宣紙。
他顫顫巍巍想要求饒,卻被鉗著脖子,根本出不來半點聲音。
尋梅應道:“是。”
李閒鶴點了點,示意她儘快將人帶走。
趁著尋梅起身的瞬間,太監才找到機會開口,“四殿下,您這是草菅人命!”
“陛下必定會有所不滿!”
然而李閒鶴卻輕蔑一笑,“揣測聖意,罪加一等。”
“再把他的手摺了。”
“連奴才都當不好,還要這條命幹什麼?”
李閒鶴不管這人背後到底站著的是誰,既然是奴才,就得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狗仗人勢前,也得學會先當一條合格的狗。
不合格的,就得宰了。
等到李閒鶴沐浴完畢,收拾妥當,柳家的車架也早已到來。
兄妹二人早已在正廳等候多時。
瞧見李閒鶴過來,兩人均是眼前一亮。
一身松綠打底的長衫上繡著錦繡雲紋,描金的鞋履上還有刺繡的竹葉做襯,加上腰間的玉石配飾,倒把人襯得風度翩翩,像個溫儒爾雅的讀書人。
若不是特意去提,誰能想到此人會是當今四皇子?
“好看。”
柳之妙彎著眉眼,由衷地誇著李閒鶴。
她覺得自己這門婚事也不算虧,好歹夫君是個好看的。
李閒鶴欣賞地看著一身輕快又不失莊重打扮的柳之妙,也回了個“好看”。
瞧著二人眉來眼去,柳驚濤只覺得自己多餘。
“陛下突然傳召,讓咱們一同進宮,恐怕事情不小。”
柳驚濤適當的開口,想要找一找存在感。
李閒鶴聽後移開視線頷首,“確實。”
“昨日那燕國長公主才來鬧過事,今日陛下就召咱們進宮,恐怕也與那長公主脫不開關係。”
柳之妙聞言滿是歡喜的眼中悄然浮現出些許擔憂。
她瞧著李閒鶴欲言又止。
最終還是在李閒鶴疑惑的視線下,她才擔憂道:“不知為何,那長公主希望你做面首的事情已經傳開。”
“光是我二人來此的路上,就聽見不少人提及,言語之間滿是不敬。”
若非顧及顏面,柳之妙倒是想當一下去教訓那些人。
可柳驚濤卻攔住了她。
柳驚濤聞言嘆氣,眉宇間滿是愁緒,“想來就是有人不想讓殿下您好過。”
“再說了,現在這些事情傳開,於殿下您來講名聲有損。”
“得力的卻是其他幾位皇子,至於幕後兇手是誰,一時半會兒還不能確定。”
李閒鶴聞言嗤笑一聲。
他倒是能猜到究竟是誰在背後散佈著本該只有他們幾人知道的事情。
就是沒想到,那原本高高在上的林相竟然會用這麼下流骯髒的手段。
“無妨,到底是掀不起什麼風浪。”
李閒鶴的淡定在某種程度上安撫了兩人。
見連當事人都不慌,柳之妙方才放了心。
“那咱們就一起去宮裡吧。”
三人結伴上了同一輛馬車。
一路上大多時候都是柳驚濤在找話題,李閒鶴閒來沒事的應上幾句。
柳之妙倒是在一旁安安靜靜。
她時不時打量李閒鶴,想要弄清楚這位四皇子為何與傳言不同。
可惜一無所獲。
……
銜陽宮。
作為本次設宴宴請燕國使團的地方。
慶國皇宮侍衛們早已在周圍部下重重防守,以防有任何不軌之徒趁機鬧事。
得到詔書前來的大臣們,更是各個盛裝出席,生怕辱沒的傾國一點臉面。
以至於雖還未到宴請的時間,諸位大臣卻早已在殿外等候。
只為不輸陣仗。
柳之妙作為離門最近的人,也是第一個出了馬車。
鮮紅的羅裙,豔麗又帶著肅殺之氣的妝容更是一瞬間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那是誰?”
幾乎是所有人在同一時間發出的詢問。
“京中尚未出閣的小姐裡貌似也沒有任何一個長這般模樣。”
“不對,好像見過。”
“那不是鎮國公唯一的女兒柳之妙嘛,也就是咱們四皇子的皇妃。”
“可惜了,鎮國公怎麼會將這樣漂亮的女兒嫁給四皇子。那個廢物哪怕是嫁給大皇子,二皇子他們都行。”
“將來也是因為北燕的人吧,不然誰會願意將這麼好的女兒匆匆嫁出去?”
“說來鎮國公是不是也已經有幾日沒有回府了,他好像一直被陛下留在宮裡。”
“說不定就是怕鎮國公反對這門親事,方才將鎮國公軟禁。”
百官壓低聲音,話裡盡是嗤笑與嘲諷。
可在柳驚濤之後下車的李閒鶴反倒讓他們無從適應。
一身打扮君子如風。
光是出去轉一圈,說不定就能收到不少貌美女子的青睞。
若非前幾日瞧過四皇子的面相。
在場大臣們誰能想到他會是那個憨傻出名的廢物?
“人不可貌相。”
柳驚濤到底是習武之人,率先察覺到大臣們被李閒鶴驚豔到的目光,心裡瞬間平衡。
原不止他們兄妹二人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