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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局長陳團結說:“先生,我比較愚笨,請您再講得明白一些。”

杜仲用不鏽鋼匙輕輕敲了敲茶杯,說:“上面對於基層單位隨便給錢而不注意檢查下屬單位如何用錢這事很不高興,對了,人事招聘方面也得注意點,前門後門都得關緊點,可不要被查出了什麼裙帶關係。”

這個時代裡,確實存在財政部門,特別是衛生行政部門在分配使用衛生事業費和人才招聘時,既無法規可循,也無科學和民主的決策程序,更無嚴格的經濟責任制。

這話正中陳團結的心臟,瞬間滿頭大汗,不時的鬆開中山裝領口,最後還覺得熱,直接脫了下來,說:“先生這話讓人深思呀。”

杜仲喝了一口咖啡細細品味,吃了個奶油曲奇餅乾,說:“對了,醫療保險做試點這事得上點心。”

一聽,陳團結大驚,這個事之前開會時候:領導才談過這事,如果是機關之外的人絕不可能知道這麼機密的事,他趕緊應道:“會的會的,我已經開始著手研究了。”

“那就行,這個上面很重視,一旦試點成功就會全國推廣。”

局長陳團結藉口去衛生間,拿出了信封本來只放了500塊錢,聽了杜仲這一番話之後,又放了200塊錢進去。

他從衛生間回來的時候,默默的把信封壓在咖啡館的桌子下面,說:“先生,這次我兒子能夠脫險,多虧了您的幫忙,一點意思不成敬意。”

杜仲沒有多看,只是極其順手的將其放進了兜裡。

在放進兜裡的那一瞬間杜仲約摸了一下信封的厚度大概能有六七百塊錢,也就是證明自己剛才說的那一番話確實打動了他的心,杜仲繼續說道:“我有一事想讓你幫忙,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先生有什麼事情儘管說,我如果可以辦得到的會盡力去辦。”

“請問咱們局有藥品成分檢測中心嗎?”

想一下之後,陳團結點了點頭說:“有的,局裡有一個藥品成分檢測中心,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杜仲拿出了一個小黑瓶,說:“如果你方便的話幫我檢測一下。”他把藥瓶放在桌子上,說完起身要走。

“我送你出去。”

杜仲在臨走的時候跟局長說道:“我看你那一杯咖啡,總共放了4勺糖,你平時比較喜歡吃糖是吧?”

陳團結點了點頭說:“以前家裡窮吃不起糖,所以後來養成了愛吃糖的習慣。”

杜仲說:“兩隻手掌的掌心相對。”

陳團結聽著他的話做動作,掌心手指難以伸直貼合,指間的縫隙很大,看起來像是正在祈禱的樣子。

杜仲說:“你這個是“祈禱手”,還有你的頸部跟腋下處也有色素沉澱,找個時間去醫院查查血糖吧。”

陳團結聽完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問道:“你是說會有糖尿病?”

“不是我說你有糖尿病。是你本來就有,只是你沒有發現而已。”

林團結趕緊道歉說:“不好意思,我說錯了。”

杜仲沒有再多說,只是問了一句:“什麼時候我能知道成分檢測的結果?”

局長陳團結謹慎的說道:“最快也得三天。”

“行,麻煩你了。”說完杜仲就離開了。

杜仲騎著二八大槓從縣城回來了。

女兒還是跟平常一樣在村口等著自己。他把女兒抱上了二八大槓的斜槓上,順手遞了一隻雞腿給她。

柳兒一手抓著杜仲一手洋洋得意的拿著雞腿啃得滿嘴都是油。

到家後,柳兒跑到母親身邊,天真的問白素雲說:“媽媽,是不是咱們如果有錢了,我就可以經常吃大雞腿了呀?”

白素雲搖搖頭說:“大雞腿這麼貴,只能一年吃個一兩次,知不知道呀!”

杜仲摸摸女兒的頭說:“別聽你媽媽說的話,咱們一個月就吃好幾次好不好?”

柳兒開心大聲說:“好呀,好呀。”

白素雲白了他一眼說:“就你慣著孩子。”

杜仲回道:“家庭教育最重要的是要有人扮白臉,有人扮黑臉。”

這下白素雲不高興了說:“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是黑臉嘍!”

“沒沒沒,我哪敢說你是黑臉呢,今天我來當黑臉,你來當白臉行嗎?”

“這還差不多,好啦,你也該餓了吧,我去廚房熱個菜。”

“我肚子都咕咕叫了。”

白素雲走進了廚房,炒著青菜,杜仲在旁邊看著,她的側顏美極了,跟年輕時的鞏俐有幾分相似。

杜仲說:“素雲,我覺得你好美呀,就跟紅高粱電影女主角很像。”

“紅高粱?我沒有看過這個電影啊。”

紅高粱電影1987年就上映了呀?在這個年代看個電影還真的不方便,不像2000年以後想要看個電影,只要往上一點就可以了。

杜仲琢磨了半天,現在想要看個電影,最容易的就是買個錄像機了,說:“有機會我去買個錄像機,在錄像帶上你就可以看了。”

白素雲說:“錄像機呀,這個東西可貴了,聽說鎮上大戶人家才能買得起。”

這玩意兒在這個年代確實不便宜,杜仲說:“等咱們有錢,就不貴了。”

“瞧你說的,錢哪有那麼容易掙呀。”

“想要掙錢也不是很難啦。”

“那你說說怎麼掙錢?”

“製藥,這個來錢快。”

“要做什麼膏藥嗎?”

杜仲搖搖頭,說:“是,我想制一些中藥疼痛貼,看了一下現在咱們這邊賣的疼痛貼效果一般,質量普遍不高,而且市場上中藥敷貼供應不足,是一個好機會。”

她發現杜仲真的變了,以前的杜仲目中無光,整天低頭喪氣,現在的他自信滿滿,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她想起了母親說的話,男人要搞事業,一定不能打擊,說:“我想這個膏藥貼應該不容易制,不過只要你想做應該可以做成的。”

“嘿嘿,這麼相信我呀?”

“不信你,我信誰呀。”

這話讓杜仲覺得心裡暖暖的,他心裡開始琢磨著籌備制膏藥貼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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