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她就拿出《俠隱江湖》劇本,準備熟讀幾遍。
《俠隱江湖》的編劇黃鶴樓是個大才子,熟讀金庸古龍等大師的武俠小說,跟以往武俠劇不同的是,這部劇不僅講江湖故事、兒女情長,更重要是講人性、講俠義精神、講人生態度。
一壺桃花酒,仗劍走天涯。
一個“隱”字,道盡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無奈。
蘇雅白看得過癮,興之所至,找來筆和圖畫本記錄靈感。
手機在這時響起來。
她掏出來看一眼,夾在耳邊,手下繪畫不停:“喂,陸輝。”
那頭傳來焦急的男聲:“蘇哥,胡鵬出事了!沒落到防護墊上……吐了好多血,他們還推卸責任……師哥,你快過來!”
“發生什麼事?你別急,慢慢說。”蘇雅白扔了紙筆,坐了起來。
一邊夾著手機聽他講來龍去脈,一邊套上外套,起身往外走。
雖說武行受傷是家常便飯,但謝家班防護措施向來做得最好,安全才是第一位,很少發生意外事故。
陸輝說,謝家班四人在一部宮鬥劇裡扮演侍衛,在拍攝打鬥戲時,胡鵬從十八米高的城牆上掉下來,人直接摔得當場吐血,腰椎骨斷裂。
出事後,胡鵬被送往醫院救治,拍攝還在繼續。
導演說,未完成的鏡頭必須天黑之前拍完。
救場如救火。
但是問題來了,她怎麼出去?
請假?不行,昨天剛請過。
偷溜?貌似難度很大,到處都有監控和傭人。
蘇雅白撓撓頭髮,帥氣的臉色滿是糾結。
仰頭閉了閉眼,決定去磨人。
也許榮玄寧是面冷心熱的好人,打善心就允許她出去了。
午休時間,整棟別墅靜悄悄的。
蘇雅白去了三樓,抬手敲門,無人應答。
沒人?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揚聲道:榮先生,您在嗎?”
過了一會兒,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唔——”
蘇雅白一頭裝進男人懷裡。
為了穩住身形,她雙手亂抓,攀住男人的手臂。
好硬!
她下意識捏了捏手下性感線條曲線,太有料了!
周圍溫度卻陡然下降!
蘇雅白抬頭看去,撞入一雙冰冷逼人的寒眸。
“噓——身材不錯!”她故作輕鬆地吹聲口哨,目光輕佻地打量。
榮玄寧穿著長款浴袍,頭髮還在滴水,很明顯剛才在洗澡。
他腰帶鬆鬆垮垮地繫著,露出光滑的胸肌,完美地上演浴袍殺!
榮玄寧嫌棄地推開她,厭惡地瞥了她一眼,冷聲道:“來我房間做什麼?又想偷東西?”
“哪敢啊,就是來將功贖罪,幫你打掃一下房間。”說著,蘇雅白很殷勤地將茶几上文件整理一下。
“別動,有人會來收拾。”
蘇雅白慢慢直起身,眼珠子一轉:“那個,我幫你整理一下衣櫃。”
“不用,你可以滾了。”
“哦——”
這麼難討好?蘇雅白磨磨蹭蹭朝外走,一步三回頭,十分留戀不捨。
餘光看到男人拎著藥箱在沙發上坐下,似乎準備換藥。想到有求於人,她特別狗腿地跑過去。
“嘖,傷得很深啊,護理不好會感染的。”她擰開碘酒、撕開棉籤的外包裝,準備為他塗抹傷口。
一雙大手驀地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力道極大,讓她動彈不得。
蘇雅白小手掙扎兩下,還拿著棉籤還想繼續往前湊。
榮玄寧側頭看她一眼,眉頭微擰,猛地推開:“走開。”
“您昨天還幫我止血了,我總得還回來,我這人向來知恩圖報。”蘇雅白一臉笑意地說。
她向來混不吝慣了,眼下有所收斂,頂著那笑意晏晏的俊臉,眼睛彎彎,乖巧得不得了。
榮玄寧沒說話,蘇雅白就當他同意了,拿著棉籤在碘酒裡滾了一圈。
傷口位於腰後側,確實不好碰觸。
榮玄寧輕扯浴袍,身體微側,露出腰後的傷口。
蘇雅白舉著棉籤在傷口上塗抹,貼上醫用膠帶,接著,拿著紗布開始纏繞。
一圈、二圈、三圈……剛開始不覺得,次數多了,她才意識到兩人離得太近了。
尤其是從左手遞到右手時,好像是環抱住他精瘦的腰。
突然間,她想起武行裡師弟們私下開玩笑,稱呼厲師兄擁有“公狗腰”,寬胸窄腰,據說那方面很強。
她的臉騰地紅了。
儘管常年在一大幫爺們中做事,師兄們也不忌諱露著膀子訓練,可是這一瞬,她清楚地認識到男女的不同。
“榮先生,問您一件事,琰小寶上學期間,我能不能外出辦點事?”為了掩飾心裡的不自在,蘇雅白趕緊說出自己的打算。
榮玄寧低頭,瞥了一眼腰間那個蝴蝶結,眉頭皺得更深了。
“真的很重要,不是偷懶耍滑。”蘇雅白保證似的說道。
榮玄寧回神,抬眸看向一臉認真的年輕男子,薄唇一掀:“不行。”
淡漠的聲音,毫無轉回的餘地,蘇雅白期待的小眼神瞬間暗了下來。
高大的男人站起身,攏了攏浴袍,邁著長腿往換衣間走去。
蘇雅白眼巴巴地看著,嘴角緊抿,默默地想著辦法。
榮玄寧穿上褲子,一粒一粒扣著白襯衫上的紐扣,落地鏡倒映出一大一小兩個人的身影。
餘光掃了一下,瞧見蘇雅白單薄的側影,垮著肩,看上去有點落寞傷心,像一隻小可憐。
隨意地收回目光,榮玄寧漫不經心地打著領帶。
蘇雅白一點點地靠近衣帽間,咬了咬唇,鬼使神差的說:“榮玄寧,你要是不同意我出去,我就一直纏著你。”
打領結的手頓了頓,榮玄寧繼續整理袖口。
蘇雅白也沒想到把心裡話說出來了,乾脆繼續無賴下去:“總之,你去哪,我去哪,一直在你面前晃,煩死你!”
榮玄寧沒理她,套上外套,抬步往外走。
“你去哪?”蘇雅白緊緊跟上。
*
書房。
榮玄寧端正地坐在厚重的辦工桌後面,一邊翻閱著公司文件,一邊聽馮管家回報前一段時間的大小事務。
“法國農莊送來一批紅酒,我拿去給老爺子和幾個戰友分了。”
“小少爺的鋼琴老師已經找好了,明天就來報道。”
“馬上換季了,老爺子派了季師傅來做冬衣,在大廳候著,要不要讓他過來量一下尺寸?”
馮管家聲音一停,房間裡只有文件翻頁的聲音。
蘇雅白雙手抄著褲兜,斜靠在書架上,笑眯眯地盯著榮玄寧看。
仔細看,這男人還長得挺帥!
光潔白皙的膚色,劍眉英挺,挺直的鼻樑,顯得五官十分立體有型。
遠遠地看著,都能感覺到他那股不凡的氣質在散發。
榮玄寧受到那道灼熱肆意的目光,皺了皺眉,不耐煩道:“你還不走?”
“先生?!我馬上離開。”馮管家誠惶誠恐地後退。
“不是說你。算了,讓季師傅進來。”榮玄寧淡淡地道,那雙淡漠的眸子看向蘇雅白,眼中威脅警告意味十足。
後者卻挑挑眉,一副邪氣無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