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魏國公的女兒?
皮膚細膩如溫玉,眉眼似畫,一舉一動間,端的是大家閨秀的典範,不愧是京師出了名的第一才女。
皇后微微頷首,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子身上,讚許的點了點頭,溫和地說道:“免禮吧。”
魏妙竹謝恩起身,站在一旁,靜靜地等待著皇后的下文。
整個宮殿裡內一片靜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這位魏國公的女兒身上。
皇后轉頭看向司謹辰,嘴角含笑,柔聲道:“謹辰,魏國公當年也稱得上是你恩師,他的嫡長女,說起來你們幼時還曾一起玩耍過,如今這孩子出落的愈發亭亭玉立,不知你可還記得她?”
司謹辰聞言,連忙恭敬地站起身來,面上毫無波瀾,淡淡的瞥了一眼下首的魏妙竹。
須臾,他便重新將目光移開,語氣冷淡地躬身回應道:“確有印象,兒臣一直視妙竹為妹妹一般。”
其言辭之間,似乎並無太多感情波動。
皇后聞言嘆息一聲,似是有些無奈,緩了緩才朝著魏妙竹溫和道:“你如今多大年紀了?”
“回娘娘,臣女今年已經十六了。”
“家中可有儀親?”
魏妙竹斂下眉眼,聲音輕柔的道:“並無,母親心疼女兒,故想多留臣女在家中兩年。”
皇后笑著點頭:“如此也甚好,行了,你快回去坐下歇息吧。”
魏妙竹微微屈膝行禮:“臣女告退。”
說完,她才規矩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能得皇后娘娘點名詢問,本身便是一種極大的榮耀跟認可。
周圍其餘貴女瞧她的眼神里也是羨慕居多。
畢竟,誰不想得到皇后的青睞呢?
接下來,皇后又點了好幾個姑娘出來,皆是達官顯貴家的嫡女,身份顯赫,容貌出眾。
其中有太傅家的嫡女薛絡儀,她氣質溫婉,才情過人。
還有鄭國公的女兒顧詩阮,她如同那傲雪凌霜的梅花,氣質清冷,高不可攀。
全都是難得的佳人。
輪到晏清晚時,已是第五個了。
她站起身來,從容的走至殿中央,向皇后跪拜行禮,聲音清脆婉轉:“臣女晏清晚拜見皇后娘娘。”
到如今,要是還不明白,她就是真傻了。
這既是問年紀,又是問是否儀親的,顯然就是在向大家釋放信號吧。
太子殿下回歸,太子妃的位置還沒有人選,除此以外,五皇子跟六皇子也到了該儀親的年紀。
上前來的人選裡,顯然有內定的太子妃,以及王妃,側妃等人。
就是不知慶功宴結束,太子殿下要如何與他父皇溝通,自己不想娶妻的事情了。
還有那些心儀太子殿下的,怕是也要失望了。
心裡劃過萬千思緒,外面還是一副端莊大方的好嬤樣。
在晏清晚跪拜下去時,皇后跟皇帝下意識地又瞧了一眼下手的太子,見他臉上露出了一絲訝異的神情,然後都迅速收回表情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皇后心思一動,不露聲色的道:“免禮。”
“謝娘娘。”晏清晚緩緩起身。
坐在上首的皇帝跟皇后仔細打量了一番,下方這個打扮得比前面幾位素淨一些,但依然難掩姣好容顏得女子。
各自心中暗自思忖:原來太子喜歡這種類型得女子啊。
皇帝面上不動聲色,微笑著插話道:“晏姑娘,抬起頭來。”
晏清晚聞言,嬌軀一震,然後緩緩抬起頭,一雙桃花眼似醉非醉,極具美感,彷彿天生就具備一種媚而不自知的魅力。
皇帝的目光在晏清晚身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他微微頷首,繼續道:“晏姑娘今年多大了,可曾婚配?”
晏清晚輕聲回道:“回陛下,臣女今年已經十五了,尚未婚配。”
皇帝點了點頭,心想確實有點小,但是太子結婚什麼的,還得準備個大半年,到時候年滿十六,倒是正正好了。
他又道:“朕聽聞兩月前,你發燒昏迷了三天才醒,是吧?”
晏清晚點點頭:“確有此事。”
皇帝:“往後身體若有不適,只管叫人來宮中喊御醫便是。”
晏清晚聞言,微微俯身:“謝皇上。”
皇帝擺擺手,轉頭看向太子,笑著道:“太子你覺得晏姑娘如何?”
太子殿下站起身來,恭敬地回道:“晏姑娘容貌出眾,資質過人,自是無不好。”
言語中誇了又似與他無關一般。
皇帝點點頭也不介意,又看向左邊的皇后,笑道:“皇后,你認為了?”
皇后聞言,自是明白皇帝這是詢問自己的意見。
於是,她輕輕一笑,瞧了一眼下首的晏清晚,頷首道 :“臣妾認為晏姑娘也甚好。”
她其實內心非常希望自家侄女能坐上太子妃的位置,畢竟那可是未來的一國之母。
但是,侄女的性格她也是知曉的,驕縱任性,常常意氣用事,實在是不能當此重任。
皇帝輕笑一聲,坐直身子,然後笑容滿面地著朝下手的晏清晚招招手:“過來一些。”
晏清晚小步上前。
皇帝指著跟前的一道蓮花酥:“這道糕點的味道很是不錯,你可以嚐嚐看。”
話音剛落,一旁眼尖的大太監忙上前端起這道菜,走至晏清晚所在的桌前放下。
晏清晚連忙躬身行禮:“謝皇上賞賜。”
皇帝揮揮手示意她下去。
晏清晚隨即便規規矩矩的回到了自 己的位置上坐下。
一時間,她到成了人群中的焦點,畢竟剛剛上前的幾位,就她被皇帝賞賜糕點,還問了話,可見其中深意。
不遠處的曾玉蘭,則緊緊地盯著晏清晚的背影,眼中閃過嫉妒跟怨恨的光芒。
後面皇帝照樣又喊了幾位姑娘上前,包括坐在晏清晚隔壁桌的趙疏寒,以及不遠的曾玉蘭。
整個過程結束,被賜菜的人僅僅多了一個曾玉蘭。
但是她的身份是皇后孃家的人,自是與大家不一般的。
所以,各家貴女私底下都不禁偷瞧晏清晚,不明白她與大家不同在哪處?
家世,自有身份地位高些的太傅之女,魏國公之女,鄭國公之女,平陽侯之女。
為何獨獨顯得她不一樣,這讓大家心裡如何好受。
晏清晚卻是神色淡定從容,彷彿對周圍那些一直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毫不在意。
實際上,她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和不解,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皇帝陛下唯獨賞賜給她一個人糕點。
難道是因為皇帝看中了她,想要讓她成為太子妃嗎?
可問題是,太子殿下一生從未娶過妻室,難道會因為她的到來而改變主意?
這簡直太荒謬了!
雖然她的容貌的確頗為出眾,但其他貴族女子們也各有千秋啊。
家世上也是如此。
哎,想不通就算了,過段時間便知結果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
晏清晚心情徹底啊放鬆下來後,便感覺到,坐在她旁邊的晏清歌,被周圍的視線盯得渾身不自在,如坐針氈一般。
晏清晚知道是自己連累了她,便側頭瞧她一眼,俯身過去低聲安慰道:“放平心態,不要緊張,你把她們想象成蘿蔔青菜就好了。”
晏清歌聞言,不禁低頭淺笑出聲,她小聲回道:“五姐姐,你也是把她們想象成蘿蔔青菜,所以才這麼從容的嗎?”
晏清晚聞言一頓,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溫柔道:“對啊,我表現如何?”
晏清歌忙點點頭,聲音裡夾雜著一絲崇拜道:“甚好,要我能有姐姐三分之一的膽氣,那就好了。”
晏清晚微微一笑,語氣平靜道:“那有何不可,你只管膽子放大一點,又沒人會對你做什麼,不要管其他人的看法,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晏清歌點了點頭,似懂非懂。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姐姐的話猶如一縷清風,吹散了她心中的陰霾。
她以後一定會勇敢地面對一切,也期待自己能夠擁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看著妹妹逐漸放鬆的神情,晏清晚感到十分欣慰。
她知道,晏清歌已經邁出了改變的第一步。
她希望晏清歌能夠真正做到不在乎他人的看法,成為一個獨立、自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