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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漫天飛舞一片荒蕪

滿眼風雪和眼淚都化做塵埃

再多的苦於事無補

忘記所有才能夠重來

……

心情不錯的肖雲語一邊往回走,一邊唱著自己喜歡的《飛舞》,突然看到前方有個中年婦女正站在路邊休息,她腳邊還有一個簸箕裡面放著好幾捆地瓜葉。

看到中年婦女,肖雲語馬上提著兩串魚兒小跑了過去。

“大嫂?這是打哪來呢?”

“剛從地裡回來,準備回去煮飯。”

“是不是累了,我給你拿吧。”說著肖雲語笑著提起簸箕。

“不用,我慢慢提回去就好。”

“沒事,反正也順路。”肖雲語又道:“大哥呢?”

“他還在地裡呢,說天還沒黑,再幹會,我先回去煮飯,他回來剛好可以吃。”

說到“他”的時候,肖雲語很明顯感覺到大嫂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眼裡似乎有道光。

這個“他”叫肖雲城,是肖雲語的堂哥,說堂哥也不太準確,應該是第四代堂哥,他們之間相差了二十幾歲。

大嫂叫陳小花,一個很有年代感的名字,陳小花和肖雲城有著整個村子的人都羨慕的愛情。

並不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生活有多浪漫,也不是因為男的有多靚,女的有多美。

要說起來的話,陳小花年輕的時候確實挺美的,就算是現在,穿著老舊的衣服,但依稀還能看出她年輕時美麗的樣子。

但當時肖雲城的長相按人們的審美看來是有點醜。小眼睛,大鼻子,眉毛比平常人要來得粗,而且最重要的還是有一些駝背。

至於為什麼當年一個那麼漂亮的陳小花會嫁給肖雲城這麼一個面目比較醜的人,主要原因還是她從小有先天心臟病。

以前結婚可沒現在那麼麻煩,什麼要房要車,還要幾十萬彩禮,甚至他們有的在結婚前,面都沒見過。

就是媒人給雙方父母介紹,互相見面談一談,再到對方家看看,見見小夥子(小姑娘),覺得可以就把事情定下來了。

當初肖雲語外公外婆結婚,外公家能看的過去的就一床被子。

爺爺奶奶結婚的時候家裡唯一的電器就是手電筒,接奶奶回來的三八大槓還是借的。

他爸媽還算比較好的了,起碼把高中讀完,在當時也算是知識分子了,有自己的主見,談了幾個月的戀愛。

而肖雲城爸媽自然也知道自己兒子的條件,正常人一般也看不上,只能找一個和自己兒子一樣有缺陷的女子去提親,所以就請媒人物色,最後找到陳小花一家人。

陳小花由於心臟病的原因,很可能隨時都出現意外,所以一般人根本不敢向她父母提親,她父母也愁啊。

這次看有人提親自然也喜出望外,他們倒也不介意肖雲城的條件,也沒提彩禮,對肖雲城也只有一個要求,就是要對自己閨女好。

或許陳小花因為結婚了,心情比較激動,心臟病發作,雖然吃了藥,不過接回來的時候卻是用板車拉來的。

為了防止洞房時出現意外,肖雲城父母還特意把衛生社的醫生叫來了。

和幾個年輕人一起打牌打到天亮,還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結婚後,他父母就比較少管他們兩人了,畢竟好幾個兄弟,做父母的也不好偏心,免得其他幾個兒女說閒話。

不過還好肖雲城也是個務實的人,自從結婚後,原本就勤快的他變得更勤快了。

每天都在地裡忙活,沒地種就自己用一把鋤頭去山裡開墾。除了稻穀外,又是承包魚塘,又是種棉花,順便兼職給村裡面面的人剃頭。

由於陳小花有心臟病,不能激動,也不能幹活,所以這麼多活都是肖雲城一個人幹,他那是真的累。

但陳小花要幫忙,肖雲城說什麼也不肯,哪怕是一丁點,肖雲城都會大聲訓斥她。

甚至看到陳小花頂著太陽給他送水,肖雲城都會心疼,不肯讓她送。

最終陳小花每天除了洗洗衣服做做飯,沒事躺搖椅上在大樹蔭下乘乘涼。

肖雲城有時還會做一些小玩意,或者上街買一些比較少見的新鮮東西給陳小花,逗她開心。

在吃的方面,肖雲城也沒虧待陳小花,時不時會買一些肉,他自己還捨不得吃,大部分都留給陳小花吃。

而且肖雲城雖然長得醜,但聲音特別好聽,每天沒事的時候還會給陳小花唱山歌。

那時肖雲城對陳小花是真的好,村裡的很多嫁過來女人都很羨慕陳小花,本村的女孩子們也都希望自己能嫁個這麼疼愛她們老公。

對於肖雲城的疼愛,陳小花都記在心裡,有時候一個人在家裡的時候,她都會悄悄抹淚。

那是她想到肖雲城對的她好,感動的,同時也埋怨自己,埋怨自己沒用,不但不能幫忙幹活,反而成為了累贅。

他們倆在結婚的第三年,陳小花在心裡做了個決定。

在當時的年代,是非常看重傳宗接代的,但由於心臟病的問題,陳小花根本沒辦法生孩子,風險非常大,如果要生的話,陳小花的死亡率高達九層。

而肖雲城也不打算生孩子,他父母也瞭解他們倆的情況,倒也沒強求他,畢竟另外幾個兒子已經給他們生了兩個大胖孫子了。

但陳小花覺得自己愧對肖雲城,所以瞞著肖雲城給套紮了個洞,然後等懷孕了兩個月後才把消息告訴給肖雲城。

肖雲城一聽,硬是用板車拖著陳小花去醫院強行把孩子流了。

在醫院陳小花哭得死去活來,眼淚不停得掉,太激動,心臟病發了,還好那還是在醫院。

從醫院回來後,大家就再也沒見陳小花哭過了,她面對所有人都是一副微笑,在看肖雲城的時候,神情更充滿了幸福。

在村裡,陳小花對誰都是一臉和善,特別是對村裡的小孩更好,不但經常會給他們拿糖吃,給孩子們講故事,講道理,帶小孩子玩。

當時在外面不管多調皮的孩子在陳小花面前都是一副乖寶寶的模樣,陳小花說的話比他們父母的話都管用。

小時候肖雲語也是經常吃陳小花給的糖果,聽她講的故事,和其他孩子一樣,成了她的小跟屁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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