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周圍眾人都是一臉愕然。
通知財務,準備五十萬?這傢伙,是在裝逼,還是真的有錢?難不成,他不是一個送快遞的,是個公司老闆?
那西服男也是蹙眉,深深看了林辰一眼,但不管怎麼看,都覺這小子不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錢來。
他自己就在這附近上班,附近幾條街的公司老闆他心裡都有數,還從沒見過林辰這一號呢。
這傢伙,肯定是在吹牛逼,想唬住勞資!
所以他冷冷盯住林辰和那小男孩,一臉冷笑,我倒要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林辰一臉淡然,彎下腰,摸了摸那小男孩紅腫的臉頰,柔聲問:“還疼麼?你叫什麼名字。”
小男孩年紀雖然不大,但也知道林辰是來幫自己的,身子就不由朝林辰方向湊了湊,他還有些慌張,說話吞吞吐吐地:“不疼了,我……我叫嶽洋。”
林辰笑了笑:“好孩子,你爸媽呢?”
嶽洋小嘴一癟,略有些難過,低下頭說:“我……我沒爸爸媽媽,我只有一個爺爺,他在家裡。”
原來和自己小時候一樣,沒有爸媽,難怪身上衣服這麼邋遢。
林辰淡淡一笑:“好,別怕,有叔叔在,等這裡事情解決了,叔叔送你回去。”
興許是林辰的話讓他很有安全感,嶽洋點了點頭,那雙大大的眸子裡,膽怯之色淡了不少。
周圍圍觀的人卻一個個滿臉不屑,低聲議論。
“這送快遞的真特麼能吹牛逼,看他那模樣,哪裡像個老闆?”
“就一傻逼,看他能繃到什麼時候。”
在場所有人都認為林辰是在吹牛,故意這麼裝拖時間。
但就在這時,遠處幾輛送快遞的電動車疾馳而來,為首的,赫然就是銀達快遞公司的財務蔣經理。
在其身後,還跟著七八個五大三粗的壯漢,都穿著保安制服。
這一下,眾人倒是愣了愣,竟然真有人來了?
西服男的眉毛也不禁微微皺了一下,這小子……說的是真的?
但當他看到來的幾人開的都是送快遞的電動車,而且過來時,都是兩手空空,其臉上,就又一次露出了不屑笑容。
就是幾個送快遞的而已,說不定,只是那小子在快遞公司的同事,窮逼一群,叫起來充數罷了。
那蔣經理飛快跑到林辰身旁,滿頭大汗,上氣不接下氣地說:“林總,您……您沒事吧。”
西服男一臉不屑:“傻逼,還要裝,真以為叫幾個同樣送快遞的窮逼來充數,我就會相信了嗎?”
林辰嘴角微勾,看了那西服男一眼,臉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我沒事,吩咐你準備的錢,帶來了嗎?”
蔣經理點了點頭:“帶來了,都是現金。”
說著,他轉身對後面的幾個保安一揮手,保安們立馬提著一個大袋子走了過來。
看到那沉甸甸的袋子,西服男的臉上,終於生出了幾分不自然。
他的心頭也開始暗暗慌張起來,不可能,這小子,就一送快遞的窮逼,他不可能拿得出來五十萬!
但幾個保安走過來,將袋子放到了地上,打開袋子口,裡間,竟全部都是現金!
所有人都震驚了。
這……竟是真的!這個送快遞的小子根本沒吹牛,他竟真的拿出了五十萬,而且全是現金!
西服男更是身子發顫,整個人如墜冰窟,剛剛,他可是誇下海口,若林辰能拿出五十萬現金,他便把自己的奧迪Q5送給林辰!
林辰一臉似笑非笑,盯著西服男:“怎麼樣,要不要數一數?”
西服男臉色煞白,搖了搖頭:“不……不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他一彎腰,飛快打開車門,就要鑽進去溜走。
可是林辰早就防著這傢伙來這一招呢,手臂一揮,身旁的幾個保安頓時衝上前,一把擰住西服男的胳膊,將其拽了下來。
西服男一個勁兒掙扎,但他那細胳膊細腿又怎麼擰得過幾個保安,直挺挺地就被保安們給抬下了車。
林辰走到西服男面前,拍了拍他肩膀說:“車鑰匙先給我,這是我的電話號碼,明天自己來找我辦過戶手續。”
西服男滿頭大汗,連忙搖頭:“不……不,這是我的車,我的車!”
林辰淡淡一笑:“不,現在是我的車了。”
讓蔣經理他們把錢帶回去,林辰則帶著那小男孩上了車,送他回家,至於那個西服男,被保安們架住,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林辰將車開走。
等保安們走後,西服男咬牙切齒,盯著林辰離去的方向握緊了拳頭:“草尼瑪,搶勞資的車,等著,勞資要你跪著還回來!”
豫豐街,金州著名的棚戶區。
一處破舊待拆樓房裡,樓道間四下遍佈的油汙和垃圾,空氣中瀰漫著惡臭。
嶽洋在前,領著林辰往樓上走去。
看看嶽洋那矮小的身影,林辰心下不禁暗想,嶽洋和自己小時候遭遇一樣,沒爹沒孃,能幫,就幫幫他們。
到嶽洋家裡一看,四周散落著酒瓶,到處都堆放著髒臭的衣服和各色盒飯垃圾,這裡根本就不算一個家,完全就像個垃圾場!
而旁邊一張床上,赫然有個鬍子拉碴,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呼呼大睡,其手中,還抱著一個喝剩下了的二鍋頭瓶子!
看到這一幕,林辰臉色微沉,不禁搖了搖頭,窮,是有原因的,這嶽洋的爺爺,大白天呼呼大睡,有手有腳,卻呆在家裡不做事,成天只知酗酒……
但,這畢竟是別人家裡的事,林辰低頭看了嶽洋一眼,走到桌旁,取過一張油膩的紙,寫下自己的電話號碼,然後遞給了嶽洋。
“洋洋,以後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可以給叔叔打電話。”
嶽洋乖巧地點點頭:“謝謝叔叔。”
林辰最後看了那床上中年男人一眼,搖頭嘆了口氣,轉身離開,臨出門時,他又停了下來,將錢包裡的幾千塊現金全都拿了出來,放到了門口的地上,隨即方才離去。
離開豫豐街,路上林辰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通一看,竟是陳妙煙打來的。
電話那頭,陳妙煙帶著哭腔,:“林辰,晚上我不回家,你能不能來公司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