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謾罵白微瑕已經習以為常,原來還會難受,現在倒是有點麻木了。
“母親息怒,是我不好,我不該當時暈倒。”白微瑕從善如流地道歉,“但我也沒想到,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一個目擊者,為何都沒有人去提前封目擊者的口呢?”
楊氏還沒有說話,一邊的白琅珏卻臉色白了好多。
“琅珏,你說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我不是在想辦法麼,你看現在顧頭不顧腚,你讓娘怎麼說你好!”楊氏被白微瑕一提醒,頓時恨鐵不成鋼地看向白琅珏,“現在你妹妹這樣你開心了?”
“娘……我……”白琅珏實在說不出來,其實他是買通了目擊者,但是誰知道他會臨時反水啊……
“好了別說了。”
白瓊瑤哇哇哭:“哥,都怪你……你看我的臉都成什麼樣子了?”
白琅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好心,怎麼反而都怪起自己來?
看到憋屈的白琅珏,白微瑕勾著唇冷笑了一下,適時道:“母親,此事父親已經降罪我,要我去跪祠堂反省,母親好好照顧他們,我還是走吧,不在這惹母親煩心。”
“跪祠堂……行吧,那你趕緊去吧。”本來楊氏還想要再罵幾句白微瑕,但一聽是白惟平下達的令,也只能作罷。
白微瑕總算能夠擺脫這煩人的場景,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留下白琅珏憤憤地咬了咬嘴唇:“看她這走路不是挺利索的麼,怎麼一到長公主那她就暈了?莫不是故意地想要害我!”
“她能有這個腦子害你,你不知道她什麼人麼?”
“可是娘她早不暈非那會暈,肯定就是故意的,而且你不知道昨天對我是什麼態度,她口口聲聲說不想替罪!我看她是早有預謀!”
楊氏皺眉,白瓊瑤擦著止不住的眼淚立刻道:“對,就是姐姐不好,如果不是她非要管著庫房不給我錢,我根本就沒必要跟嘉敏那個賤人爭首飾,她不就是仗著有那點錢麼,我要是有錢的話……”
“娘,這一切分明就是白微瑕引起的!上次在宴會,她都看到瓊瑤摘異花還不阻止,擺明了就是想要把瓊瑤推進火坑,你看這次她還故意暈倒,根本就是不想替罪,然後惹長公主生疑,害我們白家!”
“若是她有這樣的膽子,那我非打斷了她的腿不可!”楊氏冷哼一聲,掌心猛地拍在扶手上。
見到楊氏的態度,白琅珏迫不及待要把鍋都甩到白微瑕身上:“娘,就算她不是有心但事情變成這樣也是因為她,光跪祠堂怎麼夠!”
楊氏本來就覺得光是跪祠堂不夠,毫不猶豫地點頭。
“李嬤嬤。”
“夫人請吩咐。”
楊氏道:“吩咐下去,白微瑕未盡長姐之責害得胞弟胞妹慘遭欺辱,這三天禁閉中誰也不準送吃食進去。”
“是,夫人。”
李嬤嬤立馬應下。
白琅珏有了一種鍋終於甩出去的輕鬆:“娘,你這樣懲罰都輕了,就關三天不送吃的太便宜她了,我和瓊瑤都被打成什麼樣了,尤其是瓊瑤!”
楊氏拍了拍白琅珏的手:“好好好,那就再加一道,讓她在禁閉期間,抄寫佛經三百遍,就當是贖罪了。”
“娘你真英明。”白琅珏立刻點頭,總算是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
白微瑕進祠堂之前,還記得回去跟春桃說一聲,這孩子看到她突然被白琅珏綁走,在芳華園肯定要著急死了。
不過雖然白微瑕回來了,但是春桃看到她臉上的傷仍然是心疼不已,尤其是知道還被遷怒不得不是去跪祠堂。
委屈的情緒到達了頂峰:“姑娘,明明是琅珏少爺把這一切搞砸了,為何非要怪在您身上?”
“沒事,有他報應的時候。”手撫摸著春桃的頭,白微瑕笑得很暖,“我也不是任人欺負。”
春桃眼眶紅紅,兩隻眼睛腫得像桃子:“可是要跪三天祠堂,姑娘這身體受得住麼?”
白微瑕衝春桃眨眼:“沒說我非要老老實實跪,裙子裡塞點東西怎麼樣?”
“好好好……奴婢這就去拿。”
春桃事不宜遲,拆了枕頭裡的棉絮塞到白微瑕的裙子裡,女子裙寬敞塞了東西也看不出來。
也不必擔心會有人檢查,白家的人肯定想不到本來一板一眼的白微瑕,如今都知道變通了。
春桃擦擦眼淚發出感慨:“姑娘,你真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討厭我,那我不能因為他們的態度,就懲罰我自己吧?”
白微瑕的話讓春桃錯愕不已,沒想到這樣的話能從她的嘴裡說出來,可是想了想最近她的一言一行,春桃突然又能理解了。
她含淚點頭:“還是現在的姑娘好。”
她不喜歡看到姑娘總是為了白家付出,把自己搞得傷痕累累的樣子。
姑娘也不是天生想要當災星的,就因為白家生下來的第一個孩子不是兒子,而是女兒,她就要平白無故遭受家人的唾棄厭惡麼?
趁著白惟平還沒回來,白微瑕又讓春桃偷偷去廚房拿了點下人吃的饅頭,塞到袖子裡,才滿滿當當地進了祠堂。
進去了就知道準備完全沒有白費,楊氏果然下令不讓送吃的,還給她增添了懲罰量。
抄寫佛經麼?
她確實要抄寫一下,不是為了今日一事贖罪,而是感激佛祖亦或是上天願意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
而白微瑕不知道的是,她在馬車前與風崖的那句話,卻是搞得白子沉一肚子火:“我好心幫他,她倒好,還要跟我劃清界限?”
風崖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公子,我覺得大姑娘說的有道理,我們在白家本來處境就艱難,您前面還不顧那老虔婆的主意,私自派馬車去接她,要是被知道了的話,您肯定免不了受罰。”
白子沉背過身去,冷哼道:“她既不想跟我們扯上關係,那隨她的願好了,我也並沒有閒到這個程度管她的事。”
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他才不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