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這是懲罰
席世光從浴室出來,馮漫漫正把面放在餐桌上。很簡單的素澆面。
“我不敢做得太葷腥,聽湯小姐說,你最近總會頭暈,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馮漫漫踟躕著說,還偷看席世光的表情,怕他一生氣就拂袖離去。
席世光沒說什麼,坐下吃麵。馮漫漫就站著看他吃,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
馮漫漫心抽抽的,七年前他們明明無話不談,那時席世光待她很好,她每天都像生活在春光裡,無憂無慮,全世界只有一個席世光。
張嫂把空碗收拾掉,席世光徑直上樓,馮漫漫卻還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張嫂推了馮漫漫一下,馮漫漫才紅著臉跟席世光上樓。
“世光,我以為……”馮漫漫看席世光關上房門,緊張得抓住裙襬。這樣是不是太快了,兩人那麼久沒見,不是應該先聊兩句嗎?
“把衣服脫了。”席世光語氣淡漠,彷彿在交代一件工作。
馮漫漫背對他把衣服褪了,快速跑到床上,躲在被子裡。
“我先說好,我不保證你能懷上孩子,也不保證馮百材能活過來。”席世光音調依然淡漠,沒有任何感情,“而且從此以後,你也別用這種亂七八糟的藉口來煩我。”
馮漫漫咬咬唇,她不敢回嘴。
席世光關上大燈,就留一盞檯燈亮著,拉開被子看馮漫漫光裸的背脊。
手指沿著她絲緞般的嫩膚摩挲,不得不說,她是美的,她的身材還和以前一樣,七年的歲月居然沒在這個女人身上烙下一絲痕跡。
馮漫漫雙臂交疊,肩膀還在輕顫,她明顯還沒進入狀態,可這並不是席世光考慮的問題,現在是晚上十點,他在十二點前就要離開。
沒有感情的夫妻生活就像是一場機械的運動。
床墊在不停晃動,兩個做著最親密事情的人卻全程無話,馮漫漫沒有得到任何歡愉,她越來越疼,只是咬緊牙關,一個音調都不敢發出。
時針指向十一點,可席世光似乎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馮漫漫狐疑地想轉頭看身上的男人。
“別回頭!”席世光聲音森冷。
馮漫漫已經疼得受不了了,席世光不結束,每一次摩擦都跟火燒一樣。
馮漫漫眼前逐漸模糊,她依稀記起七年前的席世光,記起她和他的第一次,那時的偷嚐禁果有些微妙的疼痛,卻甘甜鮮香,只是她怎麼也想不到,只過了七年,甜果子已經酸澀得難以下嚥。她好想哭著說不要,想讓席世光放過自己,可再想到躺在病床上的父親,新生兒的臍帶血是馮漫漫唯一的希望,馮漫漫又把頭埋下去,握緊拳頭拼命忍耐。
馮漫漫這股倔強的模樣讓席世光想到她的父親,馮百材,錦城商界有名的“老狐狸”。席世光這一輩子最恨輸,偏偏在馮百材手裡輸得體無完膚。
七年前的席世光心比天高,他不可能成為另一個人的傀儡,為此他寧可放棄馮漫漫,那個他擁有她的,她也擁有他的所有第一次的女孩。
席世光至今仍記得他跟馮漫漫分手那天,馮漫漫站在雨裡哭,他從不知道女人會有那麼多眼淚。
最後,他還是扔下她走了。
時光如走馬燈一樣在席世光腦中流轉,他已經不願再回憶起人生中最晦暗的時候,他被馮百材逼到跪在馮家門口求做贅婿。那場仗他打得一敗塗地,他賠上自己的信仰與夢想,彼時懷孕的湯暖意也永遠失去做母親的資格。
憶及過去,席世光愈加惱怒,動作也粗野起來。
他早可以結束,可他偏不想放過馮漫漫,這是懲罰,七年前的所有事情,都是因這個女人而起,她踩著別人的血,偏偏還過得心安理得,世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