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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漆黑一片的禁閉室中,根本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

而且這裡一沒枕頭,二沒被褥,想要在冰冷堅硬的地板上靠著睡覺熬過一宿,恐怕也相當難以忍受。

因此,眼下待在禁閉室的兩人那叫一個百無聊賴。

劉長貴靠在牆上直磕頭;

褚止息趴在地上擱指甲死命的劃拉地板。

二人的動作又持續了好一陣,原本趴在地上的褚止息突然一個骨碌翻了起來,“啪”的一拍大腿。

“我堅持不住了,雖然作為一名醫護工作者這樣的行為是十分不妥的,但是我真的再也忍不住了!”黑暗中,他的雙眸中似乎閃耀著不同尋常的光彩。

劉長貴聞言嚇了一跳,不由得緊了緊病號服的扣子,吞吞吐吐的說:“褚……褚大夫我還沒準備好。”

褚止息壓根沒搭理他。

黑暗中的褚止息將病號服的下襬翻了起來,繼而用手在內襯的口袋位置摸索了一陣,緊接著就見他從那裡取下了什麼東西。

那是一枚小巧的回形針。

無論是禁閉室、病房或是醫生辦公室,毫無疑問都是可以反鎖的。但醫院為了因患者誤操作而產生不必要的麻煩,因此每扇門無論是從內或外想要上鎖或開鎖,都只能使用鑰匙。

褚止息三下五除二將手裡的回形針彎成一個特殊的形狀,而後在黑暗中摸索著大門的位置。

好死不死的,劉長貴此刻正站在他和禁閉室門之間的位置上。

此時此刻,劉長貴聽著褚止息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剛想說些什麼,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腰眼被人摸了一把。

“嗯哼”他不禁輕哼一聲,而後緩緩轉過身,緊接著……

就被一腳踹了個跟頭。

“滾遠點,別擋這礙事。”褚止息收回腿,罵罵咧咧的說道。

功夫不負有心人,把劉長貴踹到一邊以後,他立馬就摸到了不遠處的門把手,而後在把手下方又摸到了鎖孔。

他面色一喜,連忙把回形針插進了鎖孔,隨著“咔噠”一聲響起,禁閉室的門被他緩緩拉開。

然而禁閉室外,漆黑一片。

他一腳踏出禁閉室,回身朝禁閉室裡發出輕微的“呲呲”聲,示意劉長貴跟上。

以往通宵點亮的走廊燈,眼下盡數熄滅。偌大的走廊裡,只有從一側窗戶外投射而入的朦朧月光,以及另一側牆壁上的應急感應燈還亮著。

“停電了?”褚止息嘟噥一句,躡手躡腳的向自己和劉長貴的病房方向走去。

陰森晦暗的冷白色燈光從上方打向他,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而窗外月光的亂入,則把他的影子分割的七零八碎。

整條走廊中空無一人,周遭徹底陷入了一片詭異的死寂當中。

沿途路過病房的時候,他都會有意識的順著房門上的窗子朝裡看一眼,卻發現每一間病房中都沒有人。

“護士和病人都哪去了??”褚止息心中納悶。

這特麼……地震了?

褚止息心說不能啊,禁閉室抗震效果這麼好的嗎?

思來想去半天卻始終想不出所以然,他索性把念頭暗自放下。

路過護士站的時候,他抬眼看了看牆上的電子鐘,時間已經走過了凌晨12點。

他和劉長貴只在禁閉室裡呆了一個多小時而已。

可這並不能引起褚止息足夠的注意,他在意的是,護士站雖然同樣沒有任何人存在,但是從護士站呈現出的井井有條的場景看來,所有人的消失似乎並不是因為什麼地震。

想及此處,褚止息眉頭一鬆,剎那間心思電轉。

“住院部從現在開始,就由我褚止息說了算了!!!”

他的心情瞬間雀躍起來,走路的姿勢似乎都輕盈了。

又帶著劉長貴往前走過了幾間病房,不出所料的是每間病房裡都沒有人。

而就在他越發靠近自己病房的時候,窗外的夜色,似乎變得更濃了。

窗外彷彿升騰起了經久不散的濃霧,使灑進走廊的月色變得更加晦暗。褚止息下意識的朝窗外望去,驚訝的發現原本應該燈火闌珊的璀璨夜色,此刻不知為何,竟變得漆黑一片,除了變得越發不真切的月光之外,完全看不見其他任何景象。

不僅如此,頭上應急感應燈的的電量似乎也開始變得匱乏,燈光較之前相比變得黯淡無比。原本走廊中清晰可見的一切事物都逐漸模糊了起來。

從始至終,劉長貴都一言不發,亦步亦趨的跟在褚止息身後。而褚止息也壓根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直到二人來到自己的病房前,褚止息又一次故技重施,用手中的回形針捅開了房門。

他剛想招呼身後的劉長貴進屋,誰知劉長貴已經跨過了他,徑直向著自己的病床走去。

他低垂著頭,動作僵硬而麻木,嘴裡還隱約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嗚咽,而後一頭栽倒在了病床上。

然而這一幕,褚止息看的並不真切。外面有月光和應急燈照明的走廊中,他視物都不甚清晰,更何況現在這連應急燈都沒有的病房裡呢。

於是,他也跟在劉長貴身後走回了自己的病床,緊接著從床頭櫃裡隨意拿出了一套便服換到了身上。

他思忖片刻,又從床頭櫃抽屜裡拿出了用中午吃剩下用塑料袋裝著的半個大雞腿,揣進褲兜裡,便打算離開病房。

不過走到一半,卻又突然停下腳步,蹙著眉毛琢磨著什麼。

少傾,他轉而來到了劉長貴的床前,順手從枕頭旁邊拿起了劉長貴的手機,點開了微信。

緊接著,左手握著劉長貴的手機打開了掃一掃;

右手拿出褲子口袋裡自己的手機,點開微信後打開了收款碼;

然後掃碼,輸入金額“1000”,確認轉賬。一系列操作一氣呵成。

“很好,這就算是剛才對你的診療費吧。”褚止息壞笑著把劉長貴的手機放回了原處。

然後,微信提示音適時響起:“微信到賬:1萬元”。

……

褚止息頓時露出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還特麼多打一個0,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雙手呢……”

說完,他立馬滿含歉意的看了劉長貴一眼,自言自語道:“從現在開始,我欠你9次頭部半自發侵入性感染按摩治療。”

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不過褚止息沒看到的是,當他離開病房之後,原本倒在病床上一動不動的劉長貴的軀體,開始拼了命聳動了起來。與此同時,從他的五官中開始汩汩的往外噴薄出一股接著一股濃稠的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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