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跳樓
電視裡的主持人面無表情地說著,衛映秋的臉上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雖然新聞沒有說那裡的具體位置,可是她驚恐地發現,這是衛氏集團的辦公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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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集團董事長已經趕到,本臺將為您持續報道。”
約莫過了一分鐘,電視的畫面一轉,衛映秋竟發現自己的父親出現在了樓頂,她屏住呼吸,盯著電視一刻也不敢眨眼。
“各位,聽我說,公司不是有意拖欠大家的工資的,等我們……”衛天原極力解釋著,想要平復這些民工的心。
那人似乎已經忍無可忍,他不耐煩地說:“你們公司有沒有錢他媽關老子什麼事,你別想在這個裝老好人,欠老子的工資一分都不能少。”
“你先下來。”衛天原上前一步。“你下來,一切好商量啊……”
“你別過來。”民工情緒飄忽不定。“衛天原,我告訴你,別想捲鋪蓋走人,你今天要是不拿來錢,我就不下來。”
“好,我會的,我會的,我立馬叫人拿錢過來。”衛天原應允。
此刻衛映秋卻無比緊張,她擔憂地看著衛天原。他離民工只有幾步遠,卻還想要緩緩走過去安撫他。
“太危險了。”她喃喃自語。“太危險了。”
衛映秋突然站起來,想起身旁的蘇凜夜。
不知何時,他也抬起頭來聚精會神地看著新聞。
衛映秋目光轉向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也不管之前發生什麼事情了。現在,父親的安危最重要。
“你是不是有車?能不能帶我去衛氏集團的辦公樓?”她眼巴巴地看著他。
“我有。”蘇凜夜點點頭。
他話鋒一轉,以至於衛映秋剛到嘴邊的謝謝都沒有說出口。
“但是為什麼要幫你?給我一個理由。”
衛映秋沒想到他會一口回絕,他就算再怎麼絕情,可也不能放著人命關天的事情不管吧。
“我爸爸……我爸爸現在很危險。”她指了指電視,急得快要哭出來。
“我看到了也聽到了。”他依舊面無表情,彷彿這件事與自己毫無關聯。
衛映秋努力壓制住怒火,低聲下氣地說:“算我求你,把我送到那裡就好。”
電視裡面,民工情緒不穩似乎隨時可能發作,場面異常混亂,恐怕隨時都會有危險發生。她擔心父親的安危,心急地像熱鍋上的螞蟻。
突然,電視裡噪雜起來。“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民工威脅著。
“與我有何干系?”他的臉色更加冷漠,音調愈加冷淡。
“算我求你,求求你……”衛映秋撲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你帶我去找爸爸好不好?我不想他有事……我可就這麼一個親人了……”
“行了。”蘇凜夜終於正眼看她。“你要是真的有能耐,就去救你爸爸,我沒那個功夫去管這閒事。”
他的神情,很冷。
難得說了這麼一大堆,可是句句扎心。
擔心父親安危的恐懼,以及被蘇凜夜語言羞辱的憤怒交織在一起,衛映秋覺得自己忍無可忍。
“蘇凜夜,你太過分了,我低聲下氣地求你,可你卻不管不顧,這好歹可是一條人命啊,況且,他是我爸爸。”她的臉憋的通紅,臉上寫滿了憤怒。
“那與我何干?”他輕哼一聲,不再理會她。
“你……”衛映秋氣的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想到蘇凜夜這麼冷血。
兩人僵持還沒幾秒,便被電視裡的尖叫聲打破。
她的心裡猛然一驚,撲到了電視跟前。衛映秋髮誓,那是她此生最不願回憶起的畫面。
見依舊沒人來送錢,民工氣急敗壞地說:“既然沒人來送錢,那就一起死好了。”
僅僅一瞬間,兩人雙雙從天台墜落下去。
“現場突發情況,討薪民工抱著董事長雙雙墜落。”記者顫顫巍巍地做著報道,衛映秋覺得自己聽到的一定是幻覺,爸爸一定沒有死。
“爸爸……”衛映秋怔怔地盯著電視,一刻也不敢鬆懈。萬一呢,爸爸沒有死。
現場的鏡頭切換到樓底。“啊……”一陣陣尖叫聲響起,現場一片混亂。
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衛映秋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本臺將為您繼續報道,討薪民工跟董事長已當場身亡。”
當場身亡……
聽到這兩個詞,她踉踉蹌蹌地向後退了兩步,她不敢相信,剛才還活生生的人,現在怎麼就死了呢?
不,這一定是記者報道錯了,一定是。
她死死地盯著現場,想要找出父親的蹤影。可是,除了鮮血就是鮮血,根本沒有父親的蹤跡。
看到記者悲慼的表情,她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相信這是真的。
現在的衛映秋心裡幾近崩潰,她沒想到一向疼愛自己的爸爸就這麼,死了?她的腦子裡還在回想著與父親的一幕幕。
就這麼,見不得他的面了?
衛映秋的雙眼已經溼潤,眼淚啪嗒啪嗒地掉了下來。
像是為了印證什麼,她撲倒了電視跟前,腿卻軟了下來,一下子倒在地上。即便這樣,她艱難地向前爬著,胳膊被擦傷,可她毫不在乎。
“爸爸……”她伸出手,就當離成功只有一步,就要摸到電視邊緣的時候,蘇凜夜拿起遙控器,“啪”地關掉了它。
“不……!”衛映秋突然失聲。“爸爸。”
她轉身看著蘇凜夜,發瘋似指著他:“是你,是你害了他。”她的情緒幾近崩潰,奔過去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蘇凜夜的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隨即,唇角冷冷地勾起一抹笑,“若不是我收留了你,誰敢保證今天被當做人質的不是你?你現在應該慶幸沒被衛天原連累。”
“你……”她氣急敗壞,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父親已經死了,他非但不顧忌她失去父親痛苦的感受,還冷血到這種地步。
她轉過頭去,不再說話。但神情,卻有著瘋狂之色。
像是被觸碰到了底線一般,蘇凜夜把她抱起甩到了床上,眼神中藏著一絲怒意。“你這個樣子,看來是得了失心瘋。”
他說著,走出了房間,反鎖上了房門,將她的喊叫置之不理。
“等你什麼時候病好了,什麼時候出來。”
他冷冷地放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