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華柔軟的大床上,楚傾辭將自己埋在奶白的錦被裡,睡的極其不安穩。
“楚傾辭無故曠課,下半年經濟學重修。”,神捕教授冰凌凌的修羅之音,縈繞在耳畔。
嚇得她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驚魂未定地撫著胸口,大口地喘息。
渾身卡車般碾壓的痠痛,讓她悶哼出聲。
直到渾身的痛意,讓自己的眼底逐漸恢復清明。
當她看清熟悉的房間,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方才自己是在做夢。
重回現實,昨夜滾燙的記憶,如潮水般湧現。
剛剛平復的心跳,又開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昨夜男人滾燙的鼻息,落在頸畔間,低沉的嗓音帶著魅惑,一遍遍逼她叫“親愛的。”
不叫就懲罰她,結果叫了又要獎勵她。
靡靡之音,縈繞耳畔,直到男人饜足,才捨得放開她。
那時她深深懷疑,是自己挖坑將自己埋了。
楚傾辭猛地拍了拍自己灼熱的臉,她使勁兒搖了搖頭,企圖甩掉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慌亂一瞥,當她看清掛在牆上的時鐘,驀然瞪大眼眸,連滾帶爬地下了床。
自己竟然一覺,睡到了九點。
完了完了。
連翹了名捕教授裴景軒的兩節課,自己不掛科誰掛科!
迅速地洗漱完,剛換完衣裳,桌子上的手機傳來震動的聲音。
心臟驟然懸了起來。
看清手機上的陌生來電,又驟然鬆了口氣。
只要不是孟霓裳的電話,或許自己逃課的事兒,還有一線生機。
孟霓裳是自己的死黨,同時考上了清北大學經濟系。
每次翹課二人都互相打掩護,自己近兩天沒去學校,沒有孟霓裳的消息,或許就是最好的消息。
起初楚傾辭並不想接,本以為號碼是打錯了,響幾聲便會掛斷,但對方似是出奇地執著。
她蹙眉劃下了接聽鍵,“你好,哪位?”,聲音帶著說話過度的啞,連她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對方沉默了一秒,緊接著玩味不羈的聲音傳來,“寶貝,醒了?聲音怎麼這麼啞?”
楚傾辭瞳孔微睜,熟悉又性感的聲音,再次喚醒了昨夜的記憶。
耳根瞬間紅透,一直蔓延到脖頸。
罪魁禍首竟然還好意思問!
想到昨夜裴宴州過分的舉動,她握緊了手機,故意冷下聲音,“你怎麼會有我的手機號的?”,她明明昨天只加了他的微信。
手機那頭的男人,聽聲音似乎心情極好,“寶貝自己告訴我的。”,說著對方輕笑出聲。
楚傾辭:“……!!!”
確實趁她意亂情迷時,他問了自己的手機號碼。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能記住,也是個人才。
“你打電話,到底有什麼事情?”,因為還要趕回學校,楚傾辭顯然沒了耐心。
他若是敢再說些亂七八糟的話,她一定立刻馬上炒他魷魚。
而帝華大廈二十八樓,總裁辦。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沙發上男人穿著高定的西裝褲,長腿交疊,輕勾唇角兒。
“因為有急事,早上先離開了,早餐給寶貝做好了,在餐廳別忘記吃,還有今天若是不想去學校便不去,你的名捕教授不會為難你。”
“你調查我?”,楚傾辭邊說邊走到了餐廳,看著餐桌上的手工定製三明治,眉心微蹙,神色不悅。
裴修嚴哼笑,“什麼調查?不都是寶貝昨夜自己說的?”
楚傾辭一怔,隨即臉又是一紅。
好像確實是自己,把自己全交代了。
她惱自己的沒定力,拿起三明治狠狠地咬了一口,心中卻忍不住暗罵男人妖孽無恥。
三明治的味道,讓她眉眼一亮,順帶著轉移讓她恨不得扒開地縫鑽進去的話題,“三明治哪裡買的?”
這味道跟以往吃的都不一樣。
“你親愛的自己做的,寶貝專屬。”
聽著電話那頭放電的聲音,楚傾辭有些扛不住的感覺。
裴宴州這小白臉兒太會撩。
雖然反應慢半拍,但她又問,“你怎麼知道教授今天不會點名?”
裴修嚴彎了彎唇,“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不信寶貝可以跟我打一個賭。”
準你妹!
楚傾辭掛斷了電話。
自己竟然把時間浪費在,跟不正經的小白臉兒談正經事兒上。
裴景軒是誰?
清北大學四大名捕教授之首,也是京圈首富裴氏集團總裁最小的兒子。
掛在他手上的學生,沒有一千也得有幾百,人家連校長的面子都不給。
說起裴氏集團這個傳奇商業王國,掌權人是京圈大佬裴國忠,今年已經年近七十,但仍舊在掌舵人的位子上。
在一些豪門世家,子孫後代為了爭奪股份,鬧得不可開交甚至骨肉相殘,但是裴氏也算的上京圈一股清流。
裴國忠的大兒子從醫,二兒子從政,三兒子從教,沒一個願意接手裴氏集團。
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孫子,培養成未來接班的太子爺。
結果裴氏集團這位未來的太子爺,卻低調的在報紙上連一張照片都沒有。
不知道是因為長得醜,還是長得醜!
直到吃完最後一口三明治,楚傾辭才發現自己竟然走了神。
被小白臉牽著鼻子走,還信了他的鬼話,當真以為神捕教授不會點名,竟有心思操裴氏集團的心。
抽出紙巾擦了擦嘴,拿起自己的小包包便衝了出去。
而帝華大廈的總裁辦裡。
裴修嚴放下手機,坐回辦公桌旁,唇角兒的笑意愈發深沉,長指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面。
他甚至都能想到小姑娘,掛斷他的電話,衝著手機翻白眼的可愛模樣。
看了一眼時間,又拿起手機撥了另外一通電話。
清北大學。
裴景軒剛剛下課走出教室,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罕見一愣,接通了電話。
“修嚴,什麼事?”
自家這個向來特立獨行,平日裡不苟言笑的侄兒,今天難得能主動給自己打電話。
“小叔,跟你求個情。”
裴景軒蹙眉,“給誰求情?”
“楚傾辭!”
聽著電話那頭自家侄兒,難得溫柔的嗓音,裴景軒倒是來了興致,但卻故意板著聲音回道。
“修嚴,你知道我這麼多年有自己的原則,楚傾辭今天翹課,連假都沒請……”
“我答應你,去清北當一年的客座教授。”
裴修嚴打斷裴景軒的話,不緊不慢地說道。
下一刻,電話那頭毫不意外地傳來,裴景軒激動的聲音,“修嚴,你說真的?”,裴景軒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家侄兒可是斯坦福大學的風雲人物,不僅取得雙博士學位,在高等數學方面的造詣更是出類拔萃。
學校曾幾次讓自己出面邀請,每次都碰壁自討沒趣。
如今這小子,為了楚傾辭竟然主動答應了。
裴修嚴捏了捏眉心,聽出來自家小叔聲音裡的激動,淡淡地說道。
“真的,但是聘期只有一年。”
“而且我要以裴宴州的名字,在清北大學任教,若是有人洩露我的真實身份,後果自負。”
聽出來裴修嚴驟冷的聲音,裴景軒知道這是他的底線。
但是又忍不住好奇,“你和楚傾辭之間什麼關係?”
裴修嚴沉默了兩秒,勾唇回道,“你侄媳婦兒。”
在提到楚傾辭的時候,方才冷冽的聲音放軟了幾分,也恢復了些許溫度。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楚傾辭應該有男朋友。”
裴景軒善意提醒,生怕自家萬年鐵樹開花的侄子,無意間做了第三者,再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
裴修嚴嗤笑一聲,“李明澤他不配!從此楚傾辭的世界裡只能有我。”
赤裸裸的佔有慾,讓裴景軒腳步一頓。
“還有這件事情,我不希望老頭子還有爺爺他們知道,否則小叔知道的……”,說完裴修嚴掛斷了電話。
打開抽屜,取出半張照片。
照片裡。
校園林蔭路上姿容絕色的小姑娘,正嬌俏地回眸,衝著什麼人做著鬼臉。
裴修嚴的眸光,逐漸變的晦暗不明。
時間回到了兩年前的那個傍晚。
爺爺生日那天,他去清北大學接自家小叔下班。
然後一眼萬年。
原本的照片裡少女笑靨如花,少年含情脈脈。
和諧的畫面,在夕陽下像極了一幅精緻的水墨畫,美的讓人心顫,更讓他想撕了它。
而他也這般做了。
更證實了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那般經不起考驗的男人,如何配得上他的小姑娘……
所以他拆她竹馬,幫她認清人心,然後慢慢地佔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