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她幾乎沒有睡。
談政聿強烈的佔有慾幾乎要將林聽碾碎在懷中,一觸碰到她的身體,就瞬間可以調動自己那些平日裡隱藏極深的瘋狂與邪性。
直到她累得再無法給予他任何回應,直到漆黑的臥室已經有了天光微亮後投進來的瑩光,交融的糾纏才宣告停止。
他仔細的將人擦洗乾淨,才打橫抱著送進自己墨色的被子中。
林聽還是保持著一貫蜷縮的姿勢入睡,秀眉微微蹙著,雙手將被角抱在懷裡,彷彿這樣才能有安全感。
談政聿沒和她一起睡。
而是一個人走到落地窗外的緩臺上,從煙盒裡拿出了一根又一根,點燃,夾在指間,轉身去看那個此刻宿在自己床上的女人。
這麼多年的孑然一人,其實讓談政聿一時不太習慣身旁有人在側酣睡。
因為母親的緣故,工作中他甚至偏執病態到排斥與異性的進一步接觸!
僅能限於必要性的談合作,最大尺度就是禮貌握手,然後互道再見。
唯獨林聽。
他是不排斥的,只是還不適應罷了。
最後一根菸燃到末尾時,他想,靳淮之說的對。
——“林聽本就該是你的未婚妻!光是情書你就給她寫了多少封!結果你就自己攢著,也不送出去!”
——“談政聿,以前我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膽小呢?”
——“不屬於你的,你非得擁有,那叫搶;該屬於你的,卻被人奪走,那不叫懂事,那叫懦夫、叫窩囊廢!”
談政聿一顆一顆的摩挲著腕骨上那串重新被穿好的檀珠,再抬眼時,眉梢都攀上了些許溫柔。
他要她。
不只是身體。
……
因為談亦禮實在傷的重,梁季琴已經聯繫了多家醫院,無數的專家,但結果都是束手無策,只能等待奇蹟。
可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奇蹟能降臨?
同樣的一夜沒怎麼閤眼的她,在下樓看到餐廳中坐著的大兒子時,甚至有幾分恍神!
“亦禮?”
話一齣口,梁季琴就知道自己喊錯了人。
因為如果是小兒子的話,他只要聽到腳步聲,就會站起身殷勤的迎過來,靠在母親身邊嘴甜的撒嬌。
不是誇她越活越年輕,皮膚好得像十八歲少女。
就是說自己這輩子有幸做梁女士的兒子,簡直上輩子拯救了地球!
而大兒子談政聿,是絕說不出這種話的。
他只會淡漠的道一句,“媽。”
就像此刻,母子倆疏離的好似第一次見面一樣。
“嗯。”梁季琴沒什麼胃口,所以只讓阿姨盛了碗清粥。
她剛坐定,談政聿就放下了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唇角,“我去公司了。”
梁季琴抬眼看了看他,有幾分疑惑的出聲,“政聿,你最近怎麼突然天天回家了?”
他名下的房產很多,一般都是住在外面,從年初到年末,會宿在談家別墅的次數屈指可數。
所以她才有這樣的疑問。
通常這種時候,談政聿都只會不鹹不淡的回一句有事,或者方便之類的。
而今天,他拿起公文包的手頓住,抬眸對上母親的視線。
“回來住,不好嗎?”
“……”梁季琴怔了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問題有多不應該。
她略帶幾分尷尬的笑笑,“當然好!只是最近你弟妹剛剛住進來,男女有別,你儘量有意和她避避嫌,以免外界傳閒話。”
說完,梁季琴輕嘆了口氣,“畢竟……要不是亦禮喜歡林聽,她可是差點要和你訂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