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妖旁邊站著一男子,眉眼間和許家主年輕時有些相像。
雖然顏若若早已猜到魅妖和許家主之間有些淵源,不過親眼看到的瞬間,還是頗覺驚詫。
容痕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睛中浮現出少有的溫馨。
遠遠看去,此時的魅妖像是沉浸在愛情中的小女子,而許家主玉樹臨風,也算是一枚美男子。
這應該是愛情最美好的樣子,可後來魅妖和許家主之間發生了什麼呢?
顏若若的好奇心越來越重,沒有注意到花海逐漸隱去。
容痕意識到不對,提醒他們道:“合上眼睛。”
一陣頭暈目眩後,他們已經站到許府門口。
若不是府匾上掛著“許府”這兩個寥寥草草的大字,顏若若他們不敢相信這是昔日的許府。
眼前的許府雖規整簡潔,但奢華全無,倒像是地地道道的讀書人家。
“許郎,我烹製了朝露杏仁粥,快來喝。”
清脆甜甜的聲音引得顏若若,容痕還有第五流光同時回頭。
這清脆甜聲的主人正是魅妖,此時的魅妖已作少婦髮髻,看來已經與許家主成婚了。
長廊上的許家主已褪去稚嫩,面色中透露出一抹沉重。
魅妖滿臉討好的將粥遞給許家主,扯了扯他的胳膊,“許郎……復關,喝一口吧。”
許家主甩開了她,粥碗打翻在地。
“我不是讓你回南桑山嗎?你為何還呆在這裡!”
許家主眼布血絲,不耐煩地瞧著收拾碎碗的魅妖。
稍頃,魅妖端著托盤站了起來,滿腹委屈,“復關,我沒法回去,我只有你了。”
許家主稍稍冷靜,哄她道:“我成親以後會去接你,你現在先回南桑山,好不好?”
顏若若聽完此話,憤慨的轉向容痕,“許家主原來是個渣男,這波我站魅妖。”
容痕神色疑惑,低頭看向了她。
“你們人族不是一向認為,妖怪傷害了人便是罪無可恕,人傷害了妖卻可放過嗎?”
顏若若想了一下,義正言辭,“不是所有人族都是混蛋的,有一些人還是很善良啊,比如我。”
顏若若淺淺一笑,左臉頰浮現出圓圓酒窩。
容痕沒有想到顏若若厚顏至此,索性噤聲不語。
而當前魅妖正苦苦哀求許家主,希望他不要送她走。
“復關,我們在南桑山跪拜天地時,你曾經承諾我是你唯一的妻子。”
“別說了。”
許家主握緊拳頭,變了臉色,“你是妖,我是人,人妖殊途,我們終歸是不可能的。”
魅妖滿臉悲愴,悽然笑出了聲。
“族長告訴我人心易變,我並不信,現在總算有些信了。”
許家主臉色微緩,似乎想到了從前,他抿了抿唇,有了其他思考。
“三草,我知道你為我做出了犧牲。這樣吧,我有一好友,你先去他那裡,等我這邊安排好,我娶你當平妻。”
“平妻?”魅妖愣愣出神,“你說的可是真的?”
“假的假的,當然是假的。”顏若若急切回道,恨不得親自上前戳穿許家主的真面目。
容痕反握住她的手,“勿衝動,他們看不見我們。”
顏若若不敢相信地望著容痕的玉手,輕輕晃了晃,“容痕,你這是……”
容痕察覺到不妥,“方才事權從急,冒犯了。”
顏若若連連回道:“不冒犯,不冒犯。”
雖然她現在內心深處對容痕有些恐懼,不過容痕長得養眼,多少還是有些好感。
此刻虛偽的許家主正攬住魅妖的肩膀,輕聲哄她。
“當然是真的,我一定接你回來。”
許家主在她眉間一吻,以作承諾。
魅妖輕斂衣裳,嬌羞起來,“復關,我相信你。”
雨聲瀟瀟,許家主派馬車將魅妖送走,望著馬車漸漸消失,許家主總算鬆了口氣。
紅簾紗帳,許府燈火通明,人聲不止。
而魅妖則窩在一農戶家裡,被人作踐。
雜亂的柴房裡,魅妖縮成一團,意識不清,嘴裡還喊著“復關,復關……”
顏若若挨近容痕,內心很不是滋味,“許家主這個人渣,居然把她送到了這種地方。”
第五流光毫無感觸,“這種地方怎麼了?容痕以前還被……”
第五流光還未說完,就被容痕清冷漠然的眼神制止了。
顏若若自然知道容痕以前遭受的痛苦,畢竟原書中寫得那叫一個詳盡。
可這不意味著容痕極難被感化嗎?難道容痕現在對她露出的善意全是假的嗎?
嘣的一聲,門被一魁梧大漢踹開,魅妖被那大漢一把按住……
慘烈的叫聲讓顏若若無所適從,她試圖用容痕修長的後背擋住自己。
容痕睫毛彎下,並未躲閃。
“不要看了,走吧。”
顏若若單手捂住眼睛,走出門外。
田野星星點點,魅妖的聲音漸漸變弱。
顏若若百感交集,聲音微顫,“我們回去吧。”
容痕和第五流光同時閉眼,片刻後,他們走出魅妖識海,恢復了意識。
魅妖的眼角依舊掛著淚水,怔怔盯著三人。
顏若若想安慰她,又不知從何說起。
還是第五流光乾咳一聲道:“魅妖,人族確實殘忍,你又何必執著,受傷害的最終還是你。”
顏若若瞪了他一眼,溫柔地轉向魅妖。
“那個,你叫三草是吧?”
魅妖沒有搭理她,反而扭過了腦袋。
容痕冷漠掃視了她一眼,“世間因果輪迴,許家主自有報應。可你不惜耗盡妖力也要讓他靈脈盡毀,實在不值當。”
魅妖大聲冷笑,“你們可是大妖,還不是為人類效勞,現在假惺惺的指責我,真是噁心。”
顏若若護住容痕,“三草,你所作所為我們並沒有認為不妥,容痕他只是覺得你為渣男耗盡妖力不值得罷了。”
“這世間何為值得,何為不值得?我要是不親自找許復關報仇,只是等天地報應降臨到他身上,那我要等到何時!”
魅妖渾身顫抖,捆妖繩都顫動起來。
“二十年前我懷著身孕被許復關送到靈氣稀薄之地,妖力被封,那粗野之人對我百般折磨,孩子最終也沒保住……”
顏若若再次被顛覆三觀,這許家主不能被稱為渣男了,簡直是人渣中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