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
5.30pm
男人在面前走來走去擋住了周皓的視線,晃得他腦袋疼:“辭哥,嘛兒呢?你坐下來歇會兒唄?”
段京辭停下腳步,看了一眼鐘錶時間,踢了一下週皓的小腿:“今天不是還有一個預約嗎?”
“哎呦!”周皓吃痛地抱著小腿:“誰啊?”
‘祁稚’兩字在嘴邊輾轉了幾萬次,還是梗在了段京辭的喉嚨,不上不下,最後只能憋出幾個字:“我怎麼知道誰!那個交全款的?”
全款二字倒是點醒了周皓,他大悟:“啊!那位祁美女啊!她今天有事,不知道還來不來,不過都這個點了,你不是都提前擺爛的嗎?”
“咋今天工作積極性那麼高啊辭哥?”
好友的揶揄讓段京辭無言以對,同時心裡也鬆了一口氣,因為他們這家刺青店不靠近市中心,進來這邊更是得彎彎繞繞很多條小路,而這片區域的路燈燈光微弱,小路很黑。
祁稚有個毛病,怕黑。
往事就像上頭的尼古丁,戒也戒不掉,味道猶存指尖。
段京辭拿起了茶几上的煙:“看你的電視,少說話。”
周皓聳了聳肩沒說話,只是男人走出去沒一會兒,又急匆匆地回來了,嘴裡還吊著半支還沒抽完的煙…
周皓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可段京辭並沒回答他,把煙摁滅在菸灰缸,又匆匆走上了二樓。
“見鬼了?”周皓起了身,往大門外看了一眼,鬼倒是沒看見,只見一抹窈窕的倩影正從路口朝這邊方向走來。
“嗯,我到了。”祁稚拖著行李箱,遠遠就看見了刺青店的招牌,大大的FLAG,還有門口的男人,她掛了電話:“嗨!”
只是幾天不見,周皓覺得眼前的女人又美了幾個度,他吊兒郎當地揮手:“哈嘍!”
斜眼瞥了一眼時間:“不過,祁姐,已經快六點了,我們…”
倏地,二樓傳來了一聲男人的聲音打斷了周皓要說的話:“祁小姐你再站在那耽誤多一分鐘,恕不奉陪了。”
周皓瞪大了眼睛,回頭看向空蕩蕩的樓梯:“嗯???”
祁稚並沒理會男人的陰陽怪氣,而是望著傻眼的周皓問道:“六點怎麼了?”
“嗯…”周皓搖頭如撥浪鼓般快速,側過身體,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快進快進!”
在兩人走進工作室後,周皓又推開大門,伸長脖子看了一眼天空,嘟嘟囔囔道:“沒錯啊,今兒的太陽東邊起,西邊落啊…..”
如果說上次見面屬於殺了段京辭一個猝不及防,那這次見面就是死刑犯的刑期。
明知,也忐忑。
早在兩天前,祁稚就發了自己想紋的樣式給周皓,是一串羅馬數字——XX XIX Ⅻ XX Ⅴ。紅色字體與黑色交疊。
儘管段京辭持拒絕態度,但犟不過祁稚,甚至搬出了消費者權益,氣得段京辭連連稱好,孩子長大了,管不住了。
時間在走,人在變,但不變的是,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六年後,段京辭都拿祁稚沒有任何辦法。
按照顧遲之的說法就是:辭哥,祁稚這性子誰慣的您沒點兒數啊?
段京辭反駁不了。
周皓看著時間去買菜了,此時工作室只剩下她們兩人。
段京辭今天上身穿著一件白色的老漢背心,兩條赤裸在空氣中的手臂肌肉緊實利落,下身一件大褲衩,腳上更是直接穿著一雙nike的拖鞋,整一個隨性慵懶風。
只是他的背心本就寬鬆,所以抬手動作之間,祁稚總能側面看見他的腹肌輪廓,
手感如何呢?
祁稚在想。
段京辭剛做好準備工作,拿起轉印圖轉身,就看見眼前的女人一雙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身上,毫不避諱,炙熱而坦然….
而本人絲毫沒有感覺。
段京辭見慣不慣,走到了她的面前,叩了一個響指:“祁小姐,把衣服撩上去。”
祁稚放下了手裡的包包,往床上挪了挪屁股:“哦。”
“不可以脫掉嗎?”
話音剛落,段京辭瞳孔微睜,指尖一抖,轉印從手中滑落在床上翻了幾圈….
祁稚今天穿著一件寬鬆的白t搭配高腰喇叭褲,衣襬有一截塞進了褲子裡,青春中帶著一絲小性感。
見男人如此反應,祁稚嘴角上翹了一瞬,但又很快地壓了下去,她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說道:“段老闆,我裡面穿的是吊帶。”
“不可以嗎?”
女人說話時尾音故意拉長著,語氣中透著一股明晃晃的挑逗之意。
祁稚的長相極其明豔動人,淡掃娥眉眼含春,杏眼水光漣漪,清冷中帶著一絲媚態,就像一隻披著狐狸皮的小白兔。
但段京辭對祁稚的瞭解的程度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了如指掌!
段京辭慢條斯理地戴上手套:“祁稚。”
這全名叫的真好聽。
這時候的祁稚還有心思想著這些,她歪著腦袋:“嗯?”
段京辭的雙手撐在她的大腿兩側,舌尖磨了磨舌尖,漏出一絲痞笑:“你就是脫光了,我也不感興趣。”
祁稚的笑容微滯了一瞬,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而他只是淡定地勾了勾唇,然後手繞到她的身後拿起轉印,又站直了身體。
彷彿剛剛說的話就是一個屁。
放了。
就沒了???
可下一秒,他就後悔了。
祁稚已經把身上的t脫了漏出了纖細的峰腰,身上只剩下一條ck牌子的吊帶內衣,將她本就白皙的肌膚襯得愈發發亮。
她雙手撐在床上,微微仰起下顎,大方地展現著自己的美麗,細長的脖頸一直到凹凸玲瓏的鎖骨,那塊熟悉的平安鎖在此刻十分扎眼,段京辭的心不受控制地顫了顫,視線再往下….
段京辭眸光漸暗,嗓音沙啞,一個一個字艱難地從喉嚨裡蹦出來,嘲諷道:“祁稚,你真是比當年還野啊?”
“是嗎?”祁稚坦蕩而戲謔的眼神緩緩下移,勾唇一笑,反諷道:“你的自制力倒是比當年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