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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天色漸晚,火紅的晚霞將半邊天空層層鋪疊,夾縫中略帶著些紫。

臨近晚飯的時間點,溫潤的空氣裡飄著誘人的飯香,有婦人站在街邊,呼喚因貪玩而遲遲沒有歸家的孩子。

賀東將燃氣閥關掉,最後一道菜,可樂雞翅順利出鍋。

第一次做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味道到底好不好。

廚房狹小,幾個菜一做,裡面又悶又熱,男人轉身推開玻璃門,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啤酒,單手掰開瓶蓋,猛灌了幾口。

天色更深了些,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外面的點點星光。

徐徐清風透過紗窗吹了進來,將縈繞在身旁的燥熱一掃而淨。

想到下午那通電話,男人眼底溢出幾分笑意,老爺子還真是偏心,特意打電話告訴他小姑娘喜歡吃什麼菜。

“東叔!”

賀東聞聲將酒瓶放下,女孩撥開紗門探身而入,飄逸黑亮的長髮在空中蕩起好看的弧度。

她換了身衣裳,不是初見那件藍色吊帶長裙。

粉色吊帶短衣搭配低腰牛仔褲,將柔美的身體曲線展現的淋漓盡致。

細腰翹臀,一雙被牛仔褲包裹的長腿纖細筆直,帶著年輕女孩獨有的肉感。

小姑娘雖生著一張圓臉,五官卻大氣明媚,一雙桃花眼明亮水潤,鼻樑挺翹,鼻頭小巧精緻,粉唇飽滿鮮活。

她很愛笑,笑起來元氣滿滿,明豔可愛,直戳人心窩。

甜美又性感的女孩,十足的抓人眼球。

“東叔,我們去吃海鮮火鍋吧,我讓朋友給我們留了位子!”

話音剛落,溫黎就瞥見了餐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可樂雞翅,白灼蝦。

好巧,怎麼都是她愛吃的……

男人單手拉開座椅,微抬下巴示意她坐下,“飯做好了,今晚在家吃。”

對比海鮮火鍋,溫黎當然更喜歡吃這些家常的飯菜,如果不是苦於沒有廚藝,她就自己做一頓飯招待他了。

“好,那我們有空再去!”

“溫黎。”

“嗯?”溫黎正在給梁飛發信息,聽到男人的聲音下意識的抬頭。

“過來洗手。”

“哦。”

溫黎起身,從男人身邊掠過,她穿的是平底鞋,平視只能看到男人若隱若現的胸肌。

她一六五,目測男人應該有一米九左右。

兩人相對而坐,溫黎看著面前的可樂雞翅,忍不住夾了一個。

“怎麼樣?“賀東抬眼,細心觀察著女孩的反應。

“好吃!”

雞翅軟糯入味,能輕鬆脫骨。

“好吃就多吃。”

男人的吃相粗獷,但是並不邋遢,可能是常年當兵的緣故,他吃飯很快,和她細嚼慢嚥的吃飯狀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餐廳的吊燈也被他修好了,亮著的燈泡從兩盞變成了三盞。

男人仰頭灌了一口啤酒,溫黎瞄了一眼男人的喉結,視線下移的時候,一枚銀質的戒指闖入了她的視線。

戒指很精緻,不過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上面雕刻著她看不懂的花紋和字符,頗有一種來自異域的神秘感。

“東叔,你結婚了?”

“有孩子嗎?”

男人一愣,帶著戒指的左手微微握緊,“沒有。”

“沒有?”溫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也是,現在養育一個小孩成本可高了。”

“我是說沒有結婚。”

“……”

溫黎窘迫的扒了口米飯,迅速轉移話題,“東叔,雞翅還有最後一個,你真的不嚐嚐嗎?”

“快吃,沒吃夠明天再給你做。”

小姑娘嘿嘿一笑,“謝謝東叔。”

賀東將白灼蝦拉到自己面前,氣定神閒的開始剝蝦,不一會兒,女孩面前的碗就堆滿了白嫩軟彈的蝦尾肉。

吃飽喝足後,溫黎提議去一里巷看海。

兩人並排走在乾淨的柏油馬路上,一個高大壯碩,一個嬌美可人,看起來格外登對。

賀東素來不喜與人交談,可小姑娘不一樣,一路上都在跟別人打招呼,除了遊客,本地人她好像都認識。

“黎丫頭,你交男朋友了?這小夥子真帥哩!”

溫黎沒出息的臉一熱,偷瞄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慌忙擺手道,“不是的,雲姨,你誤會了。”

“他是周爺爺的親戚。”

賀東站在女孩身旁,禮貌的朝眾人點了點頭。

“老周這麼疼你,你們這是親上加親了!”

“……”

溫黎驚訝於吃瓜群眾的腦回路,“雲姨,你真的誤會了。”

婦人語氣裡滿是失望,“哦,是這樣啊。”

溫黎跟在男人後面,硬著頭皮往前走,身後的議論聲斷斷續續的傳來,“黎丫頭和這小夥子可真般配呦……”

夜空下的海曠遠幽深,宛如一塊黑藍的寶石。

潮水漲漲落落,不停衝擊岸邊的礁石,激起陣陣白色的浪花。

空氣中夾雜著海水的溼鹹,是這個海濱小鎮獨有的味道。

旁邊的男人始終默不作聲,溫黎忍不住開口,“東叔,雲姨她們就喜歡八卦,你別放在心上。”

“嗯。“

他不喜歡說話,她就各種找話題聊天。

“東叔,你戒指還挺好看的,上面有圖騰和花紋,哪兒買的?“

海邊的風有些大,小姑娘的髮絲時不時的擦過他的手臂,癢癢的。

“西藏。”

周煜生前一直想去西藏,於是退伍那年,他帶著摯友的願望獨自一人自駕去了西藏。

戒指是在一個老者那裡買的,手工打造,一共有兩個,另一個是女款。

老人說,他可以把戒指送給心愛的女孩。

哪有什麼心愛的女孩,可稍作思考,他還是都買了下來。

現在沒有,以後總會有的。

“要看看嗎?”

男人將戒指摘下,遞到她面前。

戒指上殘留著他的體溫,摸上去像一塊上好的暖玉。

“喜歡?”

賀東看著女孩愛不釋手的樣子,起了逗弄之心。

溫黎嘴硬,“還行。”

她很喜歡風格小眾的飾品,不過這戒指應該買不到同款,當然,她更不會奪人所好。

“其實這個戒指我還有一個。”

看著小姑娘驟然亮起的眼睛,賀東嘴角閃過一抹笑意。

“東叔……”

女孩的語氣帶著幾分撒嬌的意味,“你出個價唄,我買行不行?”

“不行。”

男人拒絕的義正言辭,溫黎忍著小脾氣嘟囔著問道:“為什麼?”

“因為另一個,是給我未來老婆留的。”

溫黎愣在原地,幾秒鐘之後才緩過神來。

望著男人寬厚偉岸的身影,她默默的告訴自己,“尊老愛幼是中華民族傳統美德,不可以對長輩發脾氣……”

可一個箭步追上去時候,憋在嘴邊的話還是沒忍住。

“東叔,你怎麼能這麼逗我?”

要是梁飛敢這麼逗她,早就被暴打一頓了。

男人沒回答,而是反問道:“明天想吃什麼?”

一說到吃,溫黎頓時沒了脾氣,“想吃可樂雞翅,如果能再來一盤番茄炒蛋就好了,配米飯吃特別香!”

賀東看向身旁的女孩,笑容裡有未曾察覺到的寵溺,到底還是個小丫頭,許諾一頓飯就哄好了。

“對了東叔,你要在白雲灣待多久啊?”

賀東望向天邊皎潔的彎月,他孑然一身,除了周叔,沒什麼可掛念的了。

男人的聲音醇厚沙啞,細聽其中有幾分落寞,“直到他離開。”

“誰?”

“周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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