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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雲灣。

此時正值午後,耀眼的陽光傾瀉而下,整片海灣躍動著金色的光輝。碧藍的海水隨風湧動,帶來陣陣溼熱的海風,這裡沒有高樓林立的房屋,不用抬頭便能看見天,天邊綴著幾朵蓬鬆柔軟的雲,偶爾變換形狀,又突然消失不見。

車子沿著乾淨的柏油馬路勻速向前行駛,穿過路邊三三兩兩站在一起拍照打卡的遊客,最終停在了繁華熱鬧的一里巷街口。

溫黎推開車門,一腳邁入稍感灼熱的空氣中。

“溫黎姐姐!”女孩的聲音細嫩輕柔,可仔細聽,其中的激動之意難掩。

溫黎循聲望去,路邊的石臺上,身形纖細的女孩單手撐著遮陽傘,正仰著汗津津的小臉衝她笑著,路口的風比較大,女孩的齊耳短髮被吹得有些凌亂,幾根頭髮高高的翹起,顯得俏皮又可愛。

“月月,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你哥呢?”

女孩向她展示了手裡的包裝袋,上面印著幾個紅色的大字,薛記清補涼。

“我哥在店裡呢,溫黎姐姐,你回來應該給我哥打個電話,讓他開車去接你。”

溫黎莞爾一笑,抬手摸了摸女孩柔順的短髮,“沒關係,打車回來也很方便的。”

“不過你哥也真是的,最近遊客多,魚龍混雜,他怎麼能讓你一個人跑出來買東西,看我回去不罵他一頓……”

梁月聽著女人寵溺的嘮叨聲,大腦逐漸放空,她盯著獨自在空中飛翔的海鳥,看著它慢慢飛遠,直到變成一個黑點。

溫黎姐姐身上的味道真好聞啊,淡淡的,像是某種淡雅的花香,又像是每天早上推開門就能聞到的熱牛奶的香氣。

“月月?”

海鳥撲閃著翅膀再次出現在視野中,梁月回神,“溫黎姐姐,清補涼咱倆一人一碗,不給我哥吃。”

女孩將一碗清補涼珍寶似的捧到她面前,真摯的眼神里甚至帶著幾分祈求。

溫黎抿嘴笑著,蔥白的指尖點了點女孩的鼻頭,“謝謝月月,姐姐真沒白疼你!”

“對了,月月,我這不回來了嘛,咱們的畫繼續提上日程怎麼樣?”

女孩用力的點了點頭,“好!“

為了安全的把梁月送回梁飛的餐廳,溫黎從一里巷向東繞了遠路回家,好在白雲灣處處是美景,這段穿著高跟鞋走路的時光才不至於太過痛苦。

白雲灣是一個風景優美,氣候宜人的海濱小鎮,這裡生活節奏緩慢,民風淳樸,溫黎對白雲灣一見鍾情,大學畢業之後,她帶著幾行李箱的家當搬到了這裡,那個時候的白雲灣可不像現在這般熱鬧,雖然海城是國內知名的旅遊大省,但白雲灣是其中最不起眼的存在,宛如一顆滄海遺珠。

兩年前,也就是她搬來後不久,白雲灣的風景圖在網上火速出圈,一躍成為旅遊打卡聖地,不少本地人也趁著這個機會投資開店,獲得了比較可觀的收入。

一里巷在山腳下,是白雲灣最繁華的地方,這裡有很多本地特色餐廳,還有鎮上唯一的一家酒吧和電影院。

街道盡頭有一棵百年老樹,平時除了祈福的遊客再無其他,而今天,遠遠的就能望見樹底下坐著一個身著黑衣黑褲,梳著髮髻,蓄著鬍鬚的長者。

“這不是山頂的許道長嗎……”

聽年長的老人說,許道長當年拄著一根行路的柺杖隻身來到白雲灣,除了那副道士模樣的裝扮,居民們對他的身份來歷一概不知。

光陰幾十載,許道長在山頂的小屋過著自給自足的清貧生活,他時常下山給村民們免費看病問診,偶爾給人算卦占卜收取費用,還是為了資助家庭貧困的學生。

溫黎慶幸自己隨身攜帶了現金,她將一張紙幣悄悄的壓在木塊下面,起身便要離開。

許道長緩慢的睜開眼睛,聲音古樸沙啞,“年輕人,算一卦吧。”

溫黎頓住腳步,她還真不知道自己想要算什麼,老實說,她從來沒算過命。

“想知什麼,便算什麼。”

溫黎抿了抿唇,“那……算姻緣吧。”

作為一朵絕美的牡丹花,她對未來的另一半還挺好奇的,忍不住想要揭開其面紗,一探究竟。

古樹下涼風習習,等待的時間並不漫長。

許道長捋了捋鬍子,似嘆息又似感慨的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這話聽得溫黎一頭霧水,“意思是,那人離我並不遠?”

許道長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說道:“上上籤,為大吉……”

三里巷17號。

浴室的玻璃門閃開縫隙,溫黎一襲長裙,攏著半乾的頭髮走了出來。

客廳開著冷氣,整個人像踏進冰窖一般,絲絲冷意爭先恐後的滲入皮膚,舒適又愜意。

茶几上放著一束玫瑰花,是她走之前買的,花瓣有些枯萎了,邊緣處泛著黑。

溫黎拿起一支放在鼻尖,清香依舊。

“汪汪汪……”隔壁院子傳來熟悉的狗叫聲,響亮有力。

溫黎將玫瑰放回原處,小跑到窗前,吃力的推開有些年頭的木窗。

剛才她回來的時候,周爺爺的院門緊鎖,現在估計是遛彎回來了。

窗臺上出現了熟悉的身影,狗狗興奮的在院子裡跳來跳去,兩條前腿搭在柵欄下方的水泥臺上,尾巴搖得歡快,宛如一個黃色的螺旋槳。

“中秋!”

溫黎向窗外探著身子,未施粉黛的臉龐被陽光照得透亮。

在得到回應之後,狗狗的叫聲更響亮了。

中秋是周爺爺養的一條金毛,是去年中秋節從后街老李家抱來的,周爺爺腿不好,走不了太遠的路,中秋又太調皮,整天鬧騰的不得了,所以每天遛狗的重任就落到了她身上。

周爺爺今年快七十了,是她的鄰居,一個高高瘦瘦的老頭。

他很節儉,尤其鍾愛那件老舊還滿是褶皺的白色老頭衫,深綠色軍褲是他兒子留給他的,褲腰有些大,所以他總是纏一圈長長的棕色腰帶。

周爺爺經常跟她唸叨自己的過去,他的老伴兒很早就去世了,他沒有再娶,而是獨自一人把一雙兒女撫養長大,兒子進了軍隊,女兒如今是海城頗負盛名的律師。

他很滿意自己的教育,沒有什麼比兒女既成才又成人更讓人驕傲的事情。

可命運好像沒有憐惜他這麼多年受過的苦。

三年前,周爺爺的兒子周煜,在邊境執行任務時壯烈犧牲。

活生生的人不在了,等來的,是一個蓋著國旗的骨灰盒。

周爺爺從不忌諱提起自己的兒子,只是每次無意提及後,他總會坐在小院裡的竹椅上,盯著遠方發呆很久 。

他對她像對自己的孫女一樣好,總是黎丫頭黎丫頭的叫她。

溫黎一路小跑出院子,來到18號門前,輕車熟路的將門閂向左一推,鏤空鐵門隨即被打開。

“汪汪汪!”

中秋早就守在了門後,見女孩出現,激動的甩著尾巴瘋狂蹭她。

溫黎俯身,摸了摸中秋的腦袋,“中秋,周爺爺呢?”

中秋很聰明,晃著尾巴朝倉庫的方向汪了一聲。

一樓最東邊的房間是周爺爺的小倉庫,裡面放著他的各種寶貝,捨不得扔但是已經壞了的二手自行車、中秋小時候的狗窩、幾十個高矮胖瘦的花盆以及他手工打造的木板凳。

房門半敞的屋子裡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

溫黎循聲靠近倉庫,不知道為什麼,中秋今天有些反常,它沒有像往常一樣快速跟上來,而是蹲坐在原地,不停地吐著舌頭。

她不再多想,徑直將門推開,“周爺爺,我回來啦!”

可老爺子並不在倉庫,倉庫只有一個男人,還是一個光著膀子的陌生男人。

溫黎又驚又羞,整個人僵在原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汪!”

中秋好像也有些懼怕男人,搖著尾巴擠在她腳邊,乖乖端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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