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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汾縣受到山西大量煤礦和加工工廠的影響,天空一直是灰濛濛一片,又地處晉中,四季分明,冬寒夏暑。而此時正值盛夏,又熱又悶,讓人心裡很是焦躁。

路上有四個年輕後生往縣城的方向走去,他們打算去附近一處小山避避暑,那山上有一個山洞,洞裡有一池小水潭,常年涼爽,對這群小孩來說就是避暑聖地。

蘇明葉是這一行人年紀最大的,他已經上高一下半學期了,但他生得瘦弱,個子不高,臉色蠟黃,從小到大一直在生病,整個人沒有年輕人的活力,顯得死氣沉沉的。

年輕人步子快,不一會兒就到了目的地,一群早已燥熱難耐的小孩嘩啦啦的脫光了衣服。

蘇明葉也跟著脫,脫到一半他忽地發現山洞口子似乎趴著一個人,然後一晃眼,卻什麼都沒有。

他沒怎麼在意,頓了頓,就繼續脫衣服。

從小時候開始他就經常看見人影閃過,還被父母帶去醫院檢查了一番,醫生說他是用眼過度,壓力大,聽起來不是很嚴重,後來也就沒管了。

他動作是最慢的,同行夥伴們都在潭子裡戲水了,水聲嘩嘩,聽得蘇明葉心裡癢癢。

可接近山洞的時候,他的眼睛突然發熱發脹,那個趴在洞口的影子又出現了,還晃了晃手臂,像是在衝他招手。

他停下腳步揉了揉眼睛,再仔細一看,只有小夥伴戲水的身影。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出現,蘇明葉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猶豫著不敢不上前。

就在外邊停留的時候,頭頂天空忽然飄過一道烏雲,非常厚實,幾乎是在一瞬間,天地為之暗淡,像是要下大雨了。

但空氣中悶熱氣息有增無減,一直出汗不多的蘇明葉也是渾身大汗。

一個綽號叫包子的小孩出洞口招呼他,讓他趕緊,裡邊可涼快了。

蘇明葉在縣城裡讀書,同學嫌他是鄉下人,長得又瘦弱,老是被欺負,因為身體不好,老是無法集中注意力,學習成績也很一般,老師也不待見他,只有村裡的夥伴們是真心朋友,他很想和他們待在一塊,加上這會兒實在燥熱難耐。

想到這,他一咬牙,心想以前也經常來,應該沒什麼問題。

山洞不大,水潭只有兩米多寬,不深,堪堪到幾個小孩的大腿。

蘇明葉一腳踩進水裡,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水太冷了,往骨頭裡鑽的那種冷,絕對沒有任何舒爽的感覺。

但其他小孩正玩得不亦樂乎,似乎根本沒感覺到水的異常。

與此同時這山洞裡,竟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像是有一團風在山洞裡呼嘯,又像一個群人圍著蘇明葉在哭泣……

蘇明葉緊張的看著周圍,顫顫巍巍的問包子他們:“你們聽見了嗎?”

他們玩水正不亦樂乎,動作都沒停,反問他:“聽見什麼?”

“不行,我得出去!”

一股股寒氣從他的腳底板鑽到心口,恐懼瞬間充斥著整個大腦。

他往外走了兩步,一隻胳膊突然被包子抓住。

包子看著他說道:“你去哪?”

蘇明葉帶著哭腔說道:“我要出去。”

“你不能出去。”其他人說道。

“為什麼?”

“因為……我們要你的眼睛!呵呵呵……”

這時候蘇明葉才發現他從小玩到大的玩伴竟如此陌生,他們個個露著猙獰邪惡的笑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最親近的人變得如此可怖,這徹底擊潰了蘇明葉的心理防線,他大叫著就要掙扎出去。

但包子猛地一拉,把蘇明葉狠狠摔進了水裡!

在跌水的一瞬間,他的手腳也都被水裡的什麼東西鉗住,奮力掙扎只能激起點點水花,根本無法站立起來。

其他人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隨手都是一個激靈,然後露出迷茫之色,反應過來蘇明葉溺水後,趕緊慌亂的去救蘇明葉,但又一股大力拖著蘇明葉,他們根本無法將蘇明葉扶起!

蘇明葉在水底睜著眼睛,眼睜睜看著自己手腳被四隻人手緊緊抓住,那些手腐爛了大半,被泡白的皮膚水波飄動……

這時候他身下又出現腐爛的雙手,慢慢環抱住他的腰。

像是在緊緊抱住他!

一個來自地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們要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好香啊……”

蘇明葉哪裡經歷過此等恐怖的場面,嘴一張想叫,水一下都灌了進去,口腔鼻腔被水填滿,腦袋陣陣轟鳴,一下就暈了過去。

就在這危及時刻,反應最快的包子衝出去大喊救命,好在附近有很多農田,幹活的大人趕來,合力將蘇明葉救了上來。

這時候他已是昏迷不醒,趕緊往醫院送。

就在一行人離開山洞的時候,天上醞釀多時的大雨終於傾盆而下,雨水透著絲絲黑氣,冰冷徹骨……

蘇家夫妻倆趕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告知他們蘇明葉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他的情況看起來卻越來越糟——面色發黑,眉頭緊皺,身體時常痙攣,胡言亂語,怎麼喚都醒不過來。

這種情況持續了好幾天,縣上醫院檢查不出任何問題,無奈之下只能往省醫院轉,各種檢查做下來,依舊找不著原因。

在此期間,蘇明葉的病情愈發嚴重,最讓蘇家父母擔心的是,蘇明葉的雙眼竟然往下流血,順著眼角往下淌,頻率不高,但流血量很大,稍不注意床單都會比染溼。

就這樣在醫院裡拖了一週,蘇明葉的氣息越來越微弱,同一病房的病友說這孩子可能是中邪了,勸他們回去找個先生啥的看看。

蘇父一咬牙,決定回家,也實在沒辦法了,在醫院這段時間,家裡積蓄都快花光了,他們家本來就有些貧困,現在更是雪上加霜。

一家三口回家那天,天空烏雲密佈,狂風大作。

蘇父出去請了幾個所謂的先生,每個都是一瞧見蘇明葉的模樣轉身就跑。

他們回家的時候就是下午了,這一忙活,天色已經黑透,一到晚上,他們家周圍便吹起寒冷的狂風,風聲如鬼哭,在這盛夏之時,詭異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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