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晏看到她眼裡的那絲情緒,心裡發笑,她還挺為人擔心的。
須臾,他驚訝於自己此刻會把可愛那個詞用在溫晚身上。
溫晚轉身把桌上的水漬用紙擦乾淨,那杯沒倒滿的水被她一飲而盡,壓住心裡想撲倒他的衝動。
屋子裡有這麼一個又帥看起來又有料,還被自己暗戀著的人,很難不想撲倒把人撲倒。
溫晚卻又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得償所願是需要過程的。
溫晚和他待在同一屋簷下此刻很詞窮。
在北墅的第一晚,靠近他的第一步,好難走,溫晚想。
“那個,我回去睡覺了。”
陸晏點點頭也跟在她身後上樓。
看到她故意把手機燈往自己後面照,給他照著路。
陸晏想起當時家裡人給他介紹溫晚時,還用到了很會照顧人,溫柔,大家閨秀這幾個詞。
其它的沒看出來,他此刻倒覺得溫晚身上有股乖張勁。
次日一早,溫晚醒來第一時間看了鬧鐘。
還好不會遲到。
她在一家珠寶設計公司工作,早八晚五,雙休日,是一個實力還不錯的珠寶設計師。
還沒畢業時就在目前這家公司裡實習,現在算算已經轉正了九個月。
不知道陸晏離開了沒,溫晚在想。
“太太,下來吃早餐了。”
溫晚下樓梯時看到正在餐桌上忙活的人。
“怎麼稱呼您啊?”她邊走過去邊問。
“叫我元阿姨就行,先生也這麼叫。”
溫晚聽到先生兩個字心裡緊了緊,叫陸晏先生,叫她太太。
稱呼很般配,可有點不太適應,溫晚不太習慣別人尊稱她。
“元阿姨,您叫我溫晚就行。”
元阿姨見她這麼漂亮又有禮貌,心裡更加喜歡這小女孩了。
元阿姨已經在陸家做工有十年了,現在北墅這裡終於不再是先生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那可不行,就得叫你太太。”元阿姨答完就笑著回廚房收拾了。
溫晚鼓起了腮幫子,那行吧。
早飯吃完都沒見二樓有人下來,溫晚知道陸晏可能已經離開過了。
她暫時不想逾越陸晏和她拉出來的距離,怕陸晏會覺得她不懂事,厭煩她。
再說,追人這事她沒經驗,要慢慢來。
週末,溫晚在臥室床上躺著。
自領證那天的見面後,已經三天沒有見過陸晏了。
溫晚只有他的手機號,連他的微信都沒有。
沒有訂婚步驟,沒有結婚現場,沒穿婚紗,沒有戒指,與自己喜歡的人結婚了。
值嗎?溫晚不知道。
只知道不虧,因為他是自己喜歡的人。
唐檸約她,溫晚整理好心情換了件裙子。
天氣正是炎暑,她的車上次放在了自家酒店的停車場裡。
打了出租車去了跟唐檸約好的商場。
下午唐檸說她在酒吧昨天認識了一個小奶狗,今天還要去偶遇。
看有緣分的話能不能蹲到一個聯繫方式。
唐檸說要來碰運氣,於是兩人就沒開包廂,坐在酒吧一樓的卡座上點了兩杯酒。
音樂並不聒噪,放的是一首柔和的純鋼琴音樂。
過了會溫晚面前的酒換成了果汁。
上次喝酒了,她怕萬一今天遇到陸晏,自己又喝酒了的話給他的印象不好。
坐了一會,唐檸邊和她說話,邊四處望著找尋帥哥。
“對了,你真的三天都沒和陸晏見面了?”
溫晚點點頭,“他又不喜歡我,和我見什麼面啊。”
唐檸看她這雲淡風輕的樣子,狠狠地拍了下大腿。
“你傻呀,你和他現在是正經夫妻,他不來見你,你可以去見他啊。”
“你喜歡他就得主動,現在機會都送到你面前來了,你怕什麼呢?你現在有先天性最好的機會靠近他。”
溫晚看著她說的聲情並茂的,有種說她佔著茅坑不拉屎的意思。
她哪裡沒主動了?和陸宴結婚已經是她特別大的主動。
現在只不過是還沒準備好,畢竟剛開始相處,再有這幾天沒見面也沒機會主動。
“我暫時覺得我需要適應一下我和陸宴的關係。”
溫晚繼續說:“我想如願以償,可不能太著急了,就算要追他的話也是那種不能被他發現的追,太明顯了不行。”
唐檸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於是問:“為什麼?”
追人不讓他發現自己在追他。
這算什麼追法?
也就是說普通追人的招式都不能用。
溫晚:“你信不信,他今天知道我喜歡他在追他,明天就能跟我離婚。”
他要的是一個與他一樣心思的結婚對象,而不是一個對他有想法的結婚對象。
所以她的心思不能明顯地表露,還沒想好要怎麼靠近他。
唐檸嘆氣,是這樣的。
本身他們結婚就是在沒有感情的前提下,如果有了變數,陸晏大概是會重新考慮他們之間的身份。
“那你打算怎麼追?”
已經逼上梁山和他結婚,唐檸猜溫晚不可能沒有想要得到陸宴的想法。
溫晚用心想了好幾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在想呢,沒想到。”
兩人轉換了一個話題,聊了點高興的。
不知過了多久,唐檸驚道:“哎,那不是你三天沒見的老公嗎?”唐檸拍了拍她,溫晚往左邊看過去。
陸晏大步向電梯的方向走過去,側對著這邊,眼神沒往她這邊看一眼,應該沒發現自己。
他身邊還有兩個男人,後面跟著一個小姑娘,看起來年齡還挺小。
溫晚皺眉,一瞬間又恢復淡淡的表情。
就算他此刻身邊有個明豔大美女挽著他,溫晚都沒有資格去過問。
陸晏並未她這個資格,只是個掛名陸太太,哪有資格呢。
他跟自己說,婚後雙方是自由的,溫晚好想跟他說:你管管我好不好?
可惜心聲只有自己聽,他是天上獨一份的彎月,讓人仰望,令人喜歡,散發光芒,卻又很難近他的身。
難追,溫晚在心裡下了定數。
陸宴這個人肯定很難追。
不然怎麼從未有過私生活呢?
“後面那小妹妹是誰啊?”唐檸問。
溫晚收回眼神搖頭:“不知道,我也就只見過他的父母,他的朋友我都沒見過。”
唐檸看她這狀態,有一個暗戀的人明明離自己很近,卻又是最遙遠的位置。
溫晚的性子並不乖張,偶爾甚至叛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在喜歡陸晏這件事情上她不急不躁,有著難掩的乖張勁和小膽。
怕一不小心,和好不容易靠近的人離得更遠。
“既然還沒想好怎麼追,暫且就當他是個名義上的老公,我們溫晚這麼漂亮,陸晏暫且不喜歡是他瞎!或許等你想到追人的辦法,誘他淪陷,他到時候就不瞎了呢。”
溫晚伸出手讓她抱抱,鼻子酸楚,但讓他心動好難啊。
“唐檸,我好喜歡他啊。”
過去,現在,未來,都很喜歡。
唐檸心都快要化掉,她暗戀的不易,和他結婚更是不易,所以不敢叩響通往他世界裡的大門。
頂層包廂。
林諶風風火火地從外面趕過來。
“我去,陸宴,我進來時好像在一樓看見你結婚對象了。”
那天在結婚證上匆匆看過一眼,應該沒認錯,照片上和現實中沒很大差別,都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