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的初始,兩人就不是完全公平的。
暗戀這件事如果有一天攤開了,只有兩種結局,大多是悲劇結尾。
溫晚勇敢踏出這一步和他結婚,但也知道在婚後相處模式裡她需要剋制著自己的喜歡。
她本來的暗戀沒想要得到,可前不久在雜誌上看到陸晏,她那時候就在想,如果她想要得償所願呢?
唐檸:“那又有什麼?婚後戀聽說沒,那些豪門聯姻好多都是結婚後才有的感情,你這麼漂亮,就不信他能放著一個這麼漂亮的太太沒點心思。”
陸晏會喜歡她這件事情,她敢奢望又覺得很難實現。
晚上七點半,尚咖會所頂層包廂裡。
煙霧繚繞,酒味刺鼻。
“臥槽,你真結婚了?”林諶驚訝的差點讓指尖的煙燙到自己。
陸晏在角落處的真皮沙發上坐著,沒抽菸也沒喝酒,在他看來今天是領證的日子,喝了酒回去顯得不太重視。
可說到底兩人也不熟,結婚於他而言不算什麼特別的事情。
只是身份轉變,以後家裡不會催他了。
兩個人達成一致,順從父母各取所需而已。
不談感情。
“嗯,家裡長輩看好的,就結了。”
另外幾個人都愣住了。
他們以為幾個人當中一個最先結婚的人可以是任何人,但都不會是陸晏,萬萬沒想到,這人搞閃婚。
快到差點閃到他們的眼睛,跟閃電似的就結婚了。
林湛想,有人兩天就得到一個媳婦,給了名分,而有些人談十年戀愛都不結婚,天理在哪?
林湛默默地在心裡給陸宴豎了個大拇指。
父母同意,他不發表意見就跟對方結婚了,還真是應了“兩人不熟”這四個字。
陸晏看了他們兩眼,散漫著收回目光:“不信?”
說著從口袋裡掏出結婚證。
他一本,溫晚一本。
其實他拿著也沒什麼用。
只是一個能證明自己已婚的證件。
結婚證被他拍在桌子上面。
林諶離近點打開看了眼。
震驚之餘看到了倆人的頭像照:“我去,你這結婚對象挺漂亮啊。”
別說,和陸宴顏值還挺搭,結婚證上的合照簡直配一臉。
其他人也湊過去看,陸晏在這時把結婚證拿了回來,重新裝進口袋裡。
“只是告訴你們一聲,份子錢不需要,以後別傳我喜歡男人了。”
他的性取向有時候在別人嘴裡不太明朗。
以前他不在乎,現在結婚了,也剛好藉著結婚破一下謠言。
林諶裝作不知情似的,往周圍看了看,裝作無辜:“誰傳了,哪個鱉孫敢傳我晏哥的謠?”
宋遲蔚忍著笑意拍了拍林諶的肩膀,一副這人沒救的意思:“哥們,別自己罵自己。”
罵的還不是什麼好詞。
陸晏看了眼桌上的酒沒動,站起身來:“先走了。”
“走這麼早?”林諶不過腦子的問了句。
“今天剛領證,不回去不太好。”
說完離開。
留下包廂裡的幾個人凌亂,陸晏身邊一直沒女人,彷彿對感情冷淡似的,現在聽家裡介紹的對象結婚,合情合理卻又顯得很倉促。
其實身邊閃婚的人挺多,也不是什麼驚訝的事情,只是陸宴這個人會閃婚還真是沒猜到,少不了有些讓人驚掉下巴。
—
八點半的北墅燈火通明,在外面看,這個別墅的建造像是被錢堆砌出來的。
這個別墅建在S市著名旅行地點株山腳下,是市中心最值錢的地段。
兩三年前正是實體經濟,地皮搶手的時候,很多人哄抬價格,那時候能買得起這裡地皮的人,整個S市寥寥無幾。
總歸是有些底蘊的大戶人家。
就好比陸家,很有基底。
溫晚沒讓唐檸送,找了代駕報了這裡的地址過來的。
用陸晏給的鑰匙開了門。
她走起來暈乎乎的,腳步不穩,許是啤酒喝的太急。
本來想著回房間就躺下睡覺,卻沒想到進門後跟客廳沙發上的人直接來了個對視。
她忽然間有點緊張,不是因為初次踏足這個陌生的地方,而是陸晏竟然在。
她以為,已經和她挑明瞭婚後互相尊重,就像是婚後互不打擾的那種協議關係,以至於她回來路上都很鬱悶這人該怎麼追。
卻沒想到他今天回來了。
溫晚抑制住自己強烈的心跳,很緊張。
她在想,陸宴這種人傳統的追人方式對他,對這種塑料的婚姻關係肯定不奏效?
想到今天剛領證,溫晚認為要先適應一下結婚的身份,暫時不要靠近好了。
剛好可以摸一摸他的擇偶標準是什麼,到時自己追他時才可對症下藥。
陸晏抬眼看了她兩秒,把正在播放的新聞關上聲音。
待她走近,陸晏聞到一絲淡淡的酒味,他扯了扯嘴角,從表情上看,看不出他是什麼心情。
陸宴看了她兩眼,如林諶所說,他的結婚對象確實很漂亮。
“喝醉了嗎?”他問。
溫晚眨眨眼睛,然後她搖搖頭:“只喝了一罐。”
“啤酒。”
大概不會醉。
他應了一聲,而後抬起手:“介紹一下,我是你的結婚對象陸宴,也只是結婚的關係,婚後你要想井水不犯河水也行。”
在這一刻,溫晚才真真實實地感覺到,她確實跟陸晏結婚了。
只是聽到他說最後一句話時,眼淚差點掉落。
井水不犯河水,他還真是對她沒有一點意思。
這種人,能追的到嗎?
可以得到他的心嗎?
她收好自己的情緒,聲音像他一樣淡淡的,也回以自我介紹:“你好,溫晚。”
陸晏沒和什麼女孩打過交道。
面前這女孩看著挺乖,溫晚給他的印象全是乖巧安靜,她沒什麼話,陸晏也權當是她不太願意搭理突如其來的結婚對象,也挺正常。
“嗯,休息吧。”
他轉身邁著長腿上樓。
溫晚站在原地兩秒,媽媽說她的行李已經打包送到這裡來,保姆應該都收拾好了。
他先前提過領證後分房睡。
她也沒有勇氣再說住在一起的話。
雖然那樣可以促進發展感情。
“這是你的房子,要不你睡主臥吧。”溫晚說著急蹭蹭的也跟著他的腳步,來到他身後,隔了兩個臺階的地方。
陸晏轉身看著她,挑挑眉:“都已經領證了,不用分的那麼清楚。”
“我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也沒到和女孩搶一間房間住的地步。”
溫晚心裡猛跳,在他平淡的目光下僵硬地點了點頭。
心裡卻在叫囂著,我對你的心思可大了去了。
這個人結婚了都不跟老婆睡在一起,溫晚卻覺得結婚了就該住在一起,或許這就是喜歡與不喜歡的差別。
他如果不算君子,那溫晚就是小人。
溫晚全當那句井水不犯河水是他在放屁,她才不會按照這句話的意思和他相處。
現在腦子很亂,怕他看出什麼只想趕緊回臥室睡覺。
陸晏看著女孩著急逃竄的身影提醒了句:“右手邊第一個門是主臥。”
“知道了。”她輕聲回了句。
洗完澡溫晚躺在床上翻出那張結婚證,上面的合照她看了好久,越來越覺得,是有點般配。
側過身子把被子抱在懷裡,一條腿往被子上一搭準備睡覺。
溫晚有點認床,第一次在這裡睡,很久都沒睡著,凌晨一點把手探出被窩開了小燈。
摸索著下樓,腦海裡掃尋了一下廚房大致在哪個地方。
下來後她看了看客廳桌子上,那裡一潔無塵,連個杯子都沒放。
黑漆漆的,她也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拿著手機燈四處照了照。
找到水後,她又轉身拿了個空杯子。
正倒著水,一隻手拿著手機燈照著,忽然聽到幾絲聲響,溫晚繃緊了身子,心裡發毛,周圍全是黑暗,就只有她拿著的手機燈照出一束光芒。
她有點膽小,小時候朋友拿假的蛇嚇唬她,能把溫晚嚇哭,腿軟好久。
從來沒讓朋友們洗腦成功過,帶著自己去玩狼人殺和密室,她從來都不去,怕自己嚇暈。
手不受控制地晃了下,水撒到了桌子上。
“小心點。”
這三個字從她身後冒出來,溫晚手又抖了下,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慄,最後把水壺穩穩的放在了桌上。
轉過身來,拿手機燈照著他,默了兩秒才回過神來把燈從他臉上移開。
聽出他的聲音,所以不算被嚇到。
陸晏在灰暗的光下看出她臉上的慌亂。
“怎麼不開燈?”
溫晚身子僵硬,聲音卻是發軟,如溫風和煦穿過空氣傳到別人的耳朵裡。
“我不知道燈的開關在哪。”
陸晏愣了下,挑眉看著面前的女孩。
她的回答很乖,語氣還委委屈屈的。
有種來到陌生環境裡,裝作淡定和堅強的樣子。
溫晚等了兩秒也沒見他說話,抬眼看了看他:“我是把你吵醒了嗎?”
而後又覺得自己的問題很爛,這兒的隔音看起來就挺好的。
“沒有,我剛忙完工作上的事情。”
溫晚驚訝了一瞬看著,他好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