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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琥珀看著殿內殿外擺滿的各種古玩奇珍,瞪大了眼睛。

“聖上這是——”抽哪門子瘋,下半句硬生生嚥下去。

劉瀅對那些瓷瓶朱釵畫卷什麼的只是淡淡掃過一眼,卻將物件中一個精美的袖珍八面玲瓏窺鏡拿出來細細地看。

“這是姜美人添的。”掌珍司使奉承道。

“有心了。阿嫣喜歡得緊。”劉瀅把玩著那窺鏡,愛不釋手。

那掌珍司使瞧在眼裡,便笑笑退下,又去椒風殿中討賞。

“娘娘,這掌珍司使真是狗眼看人低。那姜美人是什麼位份,竟敢將她的東西拿來?”琥珀不悅道。

劉瀅對琥珀一直提防著,此刻瞥了她一眼,又去那一堆物件裡翻找玩具,一邊道:“聖上看重椒房殿,姜姐姐也喜歡椒房殿。不正好嗎?”

琥珀跺了跺腳:“娘娘,你雖小,但也要有些計量啊!”怎麼讓一個美人騎到頭上來?一個美人也能賞賜皇后嗎?

劉瀅無意相爭的樣子:“你喜歡這些自己拿去便是。我只愛這些玩具。”

“再說了,聖上與我是舅侄。自然會護著我。我有什麼好計量的。”

劉瀅狀似無意:“你若覺得椒房殿沒有前程,自可看哪家何意的,餘良人,蔡良人,或是姜美人。我都可以舉薦你去。”

琥珀被說中了心事,一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羞憤地便走了出去。

不到半日,宮內便人人知劉瀅這番言語,都覺得先前自己押對了寶。椒風殿中那位,才是正主。

劉瀅冷笑。她不僅要讓姜念瑤承她的好,也要承姜念瑤的好。上一世,她剛入椒房殿,雖然掌摑姜念瑤,不佔禮。但她生病之時,姜念瑤卻主動請求侍疾,甚至挖自己心頭血作為藥引只為讓她儘快康復,賢名廣播,前朝後宮,無不讚頌。

姜念瑤慣會做那低服良善忠貞之樣子。

正想著,有宦者報,掖庭令邢敬已尋得劉曄,現請劉瀅過去對質。

動作真快。邢敬果然名不虛傳。

劉瀅喚了兩三聲,那琥珀才慢騰騰地從門外進來。

這人也留不得了。劉瀅眼眸暗了暗:“琥珀,幫阿嫣著衣。”

劉瀅到掖庭令,契太后、謝衍、柳寔、田英、謝元英等人俱已在。

肥頭大腦的劉曄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不敢說一句。

“劉曄,你可有證據那火不是你放的?”邢敬道。

劉曄微微抬起頭,偷偷看了謝衍一眼,又快速低下頭,幾息後方才低聲道:“沒有。”

“你這個孽障!”謝元英氣極,舉起手掌便想要走過來給劉曄一個大耳刮。

“姐姐,莫要擾亂掖庭審案。”

謝衍聲音如落雪清寒,頓時讓謝元英止住了動作。她這個皇帝弟弟雖然比她小十歲,但她卻向來懼怕他。

訕訕退下,她又警告地看了劉瀅一眼,示意她莫要開口。

“火是不是你放的?”邢敬又問。

隔了好久,劉曄才聲如蚊蚋般說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張東昇嗤笑了一聲。

“我記不清了,那日我在酒樓看那舞姬跳舞,那舞著實好看。我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酒。”

“酒不是開罪的理由。”張東昇道。

“聖上,微臣奏請將那舞姬帶來。”邢敬道。

“準。”

那舞姬被帶了進來,雖然只是豔麗弱流之質,但倒一點不怯場,行了大禮,便跪著等著備問。

劉瀅不禁多看了她兩眼。

邢敬才要問,誰知那舞姬便道:“火是劉公子放的。”

眾人大驚。

“因妾在劉公子身上看到過一個香囊,那晚香囊掉在地上,有張字條掉了出來。”

“字條上寫著一個字,燒。”

掖庭護衛在劉曄身上一搜,果然搜出一個香囊,正如那舞姬所言,一張紙條上寫著“燒”字。

劉曄猛烈地搖頭:“我不知,這香囊是阿嫣送我的。但我不知裡面有字條。”

眾人瞬間將目光轉移到劉瀅身上。

邢敬將字條遞給謝元英、劉先果夫婦查驗。

謝元英臉色難看:“確是劉瀅字跡。”

謝衍幽深的目光落在劉瀅身上:“阿嫣,你有何話要說?”

劉瀅眨巴眨巴眼睛,彷彿不懂這東西搜尋出來便代表著什麼:“聖上,就是阿嫣平日裡練習的字,被人拿了去也是可能的。”

“邢大人,是不是啊?”劉瀅無辜地看著邢敬。

“這字出現在此處此時,娘娘確實脫不了干係。”邢敬正色道。

“啊——”劉瀅此刻才有些急了。

契太后按了按太陽穴,正要開口。

邢敬接著道:“不過,微臣也將曹宅鄰里去公主府中指認,卻有一個丫鬟是帶頭去曹宅謾罵的。”

“而這丫鬟,也是送香囊與大公子的。”

掖庭護衛押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進來。

劉瀅還認不出是誰,那丫鬟便朝劉瀅跪著撲過來:“娘娘救我,娘娘救我。秋念只是按娘娘指示辦事。”

“你是何人?可是我院中的?”劉瀅不解。

“娘娘,我是秋唸啊,萊蕪院中花草種植,俱是秋唸啊。您怎麼忘了。”

“奴誣告主上,可是要殺頭的。你可知曉?”邢敬冷冷道。

“是娘娘命秋念將那字條裝入香囊中,給大公子送去的啊。還說大公子見了,定然知道是何意思。”

劉瀅滿臉愕然。

“劉曄,此女所言可是事實?”謝衍聲音中帶著一抹厲色。

劉曄搖頭苦笑:“那晚我喝大了,真想不起來了。”

“這是娘娘送與我的,說事辦成了,還有更多賞賜。但小的哪裡知道,他們,他們要殺的是朝廷命官啊。”

“小人冤枉啊。”

秋念將一個二兩重的萬年吉慶簪拿了出來。

劉瀅一瞧:“這可是孃親為瀅兒準備的嫁妝?”

謝元英上前一瞧:“應,是吧。”

謝衍不著痕跡看了謝元英一眼,他這個姐姐向來愛財,怎麼對自己女兒的嫁妝也不記得?

劉瀅道:“這簪子我是何時給你的?我怎忘了?”

秋念道:“娘娘向來不太記事,是娘娘出嫁前兩日與小人的。”

“我也是在出嫁前兩日囑咐你將那香囊給與我阿兄麼?”

秋念略遲疑:“是。”

“娘娘那時不解氣,叫奴婢尋了人來去那曹宅前面謾罵幾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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