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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程吳涯還沒想著怎麼收拾許貞念呢,許貞念倒是先惦記上了他。放學時在程吳涯和楊澤濤必經的一條巷子裡許貞念以人肉路障的形式擋住了他倆的自行車。

這條巷子只有一個人兩臂寬,許貞念有一雙大長腿,一腳蹬在垃圾箱上繫鞋帶,程吳涯拐彎進來差點就撞上了她。

因為掛念今晚上電視裡還有甲A足球聯賽上海申花隊和萬達的直播,他得趕緊回家先把作業做了,沒想到碰到個攔路的……死對頭,算了,先放她一馬,球賽要緊,程吳涯這麼一想便往後退了半車輪,誰知許貞念系完一隻鞋帶,咣噹——又換了一隻腳,慢悠悠把那隻原本沒解開的鞋帶又解開重新系了一遍。

這下,惹火了程吳涯,他不顧後面楊澤濤的拉扯,扔下自行車懟到許貞念面前說:“你想幹嘛?”

許貞念手裡多了個粉色的信封,從容不迫地塞到他校服的口袋裡說:“信,要在校外塞。”

許貞念扔下呆若木雞的程吳涯,走過楊澤濤的身邊時好奇地問:“你信上寫了啥?我都沒來得及打開。”

楊澤濤有些緊張又有些羞澀地說:“就是,給你畫了個素描。”

程吳涯一把把信封打開直接拆了,邊拆邊說:“許貞念,你這耍的什麼花頭精……”

裡面是張小清新的卡片,程吳涯正欲打開卡片,一隻手按住了卡片,程吳涯抬頭,許貞念一臉不悅地說:“你不能回家再看嗎?你怎麼能這樣對待寫給你的人?你這跟直接交教務處有什麼分別?”

程吳涯的臉上又有了那種酷拽的表情,他抬頭看著天空說:“本人又不是第一次收到這樣的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要你教?不過這麼光天化日之下攔路直給,本人還是第一次遇到。原來東北女孩真如傳說中那麼猛啊。“

許貞念一臉不屑地說:“請你張開自以為是的豬眼好好看清楚是誰給你寫的?本人只是為了不欠人情才充當了一次送信人,本人對於寫卡片的人充滿了同情與不解,你這種被一片塑料嚇到尿的人,在我們東北那嘎達早就直接被碾成渣,簡稱人渣!”

許貞念說完轉身就走,不料程吳涯一把抓住了她的書包帶子用力拽住,許貞念一甩書包就勢往前一送,程吳涯不防備直接往前衝了出去,許貞念抬腳絆了一下,程吳涯一個趔趄,往前衝出去了好幾步,但他運作協調性好,總算沒摔倒,他有點狼狽地站住,這時看到巷子叉道衚衕裡一臉驚恐的辛穎,頓時明白了那張卡片的來歷,他氣不打一處來地對她說:“你又來湊什麼熱鬧?”

辛穎無處躲藏,恨不得地上有個洞可以鑽進去,許貞念走過來一把摟住她說:“你吼什麼呀?人家是瞎了眼的貓碰上你這隻死耗子而已。”

程吳涯用手指點著許貞念半天才說:“她是我表妹。”

許貞念一愣,扭頭看辛穎,辛穎忙說:“我跟他沒血緣關係。”

程吳涯從地上扶起自行車,把卡片扔進了垃圾箱,生硬地說:“那也不行!”

楊澤濤白看了一齣好戲,忙不迭跟隨著程吳涯掉頭又騎了回去。

辛穎委屈地掉下了兩行淚,小聲說:“我媽,改嫁了他舅舅。”

許貞念嘁了一聲說:“還挺封建啊。”

辛穎幫著新來的許貞念在地上撿東西,許貞念找了個機會在操場一角對她說:“說吧,我能為你做什麼?我不想欠你一個人情。”

在南方小城吳濃軟語裡浸泡下長大的辛穎面對如此直接,赤裸裸的等價交換一時有點傻眼,柔聲細語地說:“你沒欠我什麼,同學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

“你喜歡程吳涯吧?”許貞念看著她的眼睛逼問道。

辛穎的臉一下紅了,她有些驚慌失措地搖頭。

許貞念認真地說:“我給你三天時間,幫你送一封信給他。過了三天就作廢。”

辛穎頭搖得更激烈了。

但是第三天下午辛穎還是偷偷把卡片給了許貞愛,小聲說:“他,就要生日了,這只是一個生日賀卡。”

許貞念接過信一笑說:“哦,只是生日賀卡。沒有生日禮物嗎?”

辛穎漲紅了臉說:“有,是一張遊戲的點卡。他喜歡玩《奇蹟》。”

許貞念走到垃圾箱前,把程吳涯扔下的賀卡又撿了出來,打開,撕下游戲點卡說:“走,咱倆去玩一把。”

辛穎搖頭說:“不行,我今天回家都晚了,我媽又要說我了。“

許貞念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消失在巷子裡,有點沮喪地說:“這都什麼破地,沒一個好玩的人。“

那天晚上程吳涯球賽都沒看踏實,他在盤算著如何展開對許貞唸的反擊。程吳涯雖然才高二,但身高已長到了一米八三,而且因為喜歡足球和籃球,一身肌肉,打起球來動作又格外瀟灑,簡直是行走的荷爾蒙,加上成績好,家世好,不迷他的濱海中學女生絕對沒幾個。

但程吳涯不能因為一個許貞唸的到來而塌臺(損失形象),美工刀打叉事件雖然楊主任那裡平息了,但在校園裡那幫平時嫉妒他的男生們可是傳播到現在,所以雖然官方了結了,“江湖”仍不平靜啊。

程吳涯把自己的“狗頭軍師“楊澤濤找來,佯裝不經意地問:“哎,你咋想到給她塞信啊?“

楊澤濤是個典型的南方小男生,都高二了,還坐在前三排,心智倒是挺早熟,許貞念也不是第一個收到他信的女生。

楊澤濤搓著手說:“這個,是這樣,其實我對她只是一種欣賞,就是,看到她眼前一亮,覺得她特別適合當我的素描對象,就是那種藝術的感覺,很特別。我就憑著記憶去畫了,畫完我覺得沒人欣賞怪可惜的,所以就想送給她。沒想到讓我爸半道截胡了……”說到這他背上的皮突然覺得一陣發緊,不由打了個寒顫。

程吳涯拍拍他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爸那是對你寄予了多大的期待啊,你不考個清華北大……“

楊澤濤撇嘴說:“他自己才考了箇中專,憑什麼要我一步登天?我要考美校。“

程吳涯心思顯然不在他”狗頭軍師“遠大的理想抱負上,而是呆呆地看著窗外。

操場上,許貞念和高二(3)班的同學正在跑步,為了加強體質,除了早上的廣播體操,下午是高中部各個班級輪流上操場上跑八百米。許貞念在同班女生中不但鶴立雞群,而且……胸前還有對小兔子在蹦。

程吳涯的心頭猛然跳動了兩下,他趕緊掉頭指著窗外對楊澤濤說:“你能幫我,讓她出個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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