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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大集快要散的時候,張力的傢俱也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幾個小板凳沒有賣,劉天齊幫著姐夫收拾攤位,兩人準備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張力越想越不是個事,按照他對他老爹的瞭解,對於劉天齊這種先斬後奏的行為他爹是異常的討厭,這件事情怕不好收場呀。

張力他看著心情不錯的劉天齊說道:“天齊,你這麼幹要是出現問題怎麼辦,還有就是你沒跟咱爹知會一聲,就把咱爹給搬出來了,以咱爹的脾氣他可定會不高興的,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跟咱爹說呀。”

劉天齊聽後笑著說道:“姐夫您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回到家我會親自跟咱爹說這件事。”

劉天齊把他老丈人搬出來只是一時頭腦發熱?當然不是,劉天齊是有根據的,這幾天通過觀察,尤其是那天老丈人帶著上百號人,兵不見血的把他家的事情處理的漂漂亮亮的,劉天齊就回到他老丈人有大將之風。

這樣的人一般不會是很死板,劉天齊相信只要是自己把這件事的利害關係跟老丈人說清楚,他相信必然老丈人不僅會同意他的做法,而且後期還會幫著他處理後邊的問題,其實這才是劉天齊最終的目的。

畢竟劉天齊做的這件事,裡面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後期他需要做一些事情,保障他這個傢俱經紀人的工作持續下去,他老丈人其中關鍵的一環。其實劉天齊在想要做傢俱經紀人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環。

至於張力對他爹的瞭解也沒有錯,如果是他這麼做,估計等待他的是一頓皮鞭沾涼水,但是人往往對自己不是至親之人有著更多的寬容,而對自己至親的人反而更苛刻,這也是張力認為他爹一定會生氣的原因。兩人只不過是角度不同罷了。

到了張力家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張濤這邊也下了工,在家門口抽旱菸。

張濤這兩天心情不是太好,他張濤一世英雄,這些年 ,十里八鄉誰提起他張濤不都得誇一聲是個漢子。

但是偏偏他生個兒子,是個瘸子,這些年因為這個瘸子兒子他是沒少費了心。

最後甚至是為了給這個瘸子兒子娶媳婦,自己還把女兒給人換了親,這也一度被張濤認為是自己人生的一大恥辱。

但是就在前兩天,自己的那個傻女婿突然不傻了,張濤知道後開心的不行,要知道劉天齊除了傻點,但是長得高,小夥子也精神,外貌沒的說,現在又不傻了,張濤是越看越喜歡,他不僅把女兒家的債務給還上,還讓變好了的女婿跟著自己兒子學習木匠。

其實張濤不是沒有自己的想法,這些年因兒子的原因,張濤感覺很挫敗,以前十里八鄉有名棒小夥,現在也不愛出風頭了,家族裡大小事情,以前他和他家老爺子都是絕對的指揮者,但是因為他們家人丁不旺,再加上唯一的兒子是個瘸子,張濤也明顯感覺到他們家的地位在家族裡是日益降低。

所以看到劉天齊的時候,畢竟女婿半個兒,更何況他們這是親上加親,張濤對於這個女婿是給予厚望,甚至是他有種錯覺,他張濤這一輩子再次在其他人面前抬起頭,就得靠著這個女婿。

但是這兩天他這個女婿跟著兒子學習木匠的情況他是看到了,看的他的心是拔涼拔涼的,雖說木匠有三年學徒,五年半足,七年才算出師的說法。

但是他們張莊的木匠是實戰派,大多是打造一些農村家裡常用板凳、椅子,稍微複雜點的床、櫃子啥的。即使笨一些的人半年一年也都能學的差不多,但是再看他這個女婿,他是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笨的,砸個釘子都能砸到手,問題是還不是一次。

張濤看到這,他的心是徹底的涼了,看來這女婿估計這個傻病還是沒有好利索,自己的期望還是落空了,他只能把希望寄託給下一代了。

問題是這兒媳婦這都過門半年多了,那肚子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也去醫院查了,兩口子啥事沒有,但是孩子就是沒有,張濤一點希望都看不到,他感覺自己太難了。

回來的張力和劉天齊看見門口抽悶煙的張濤,都喊了聲爹。

張濤抬眼看著沒有剩下多少東西的車子說道:“都賣完了?飯做好了,趕緊去吃吧。”說完又低下頭抽悶煙。

劉天齊和張力都能夠感覺到老丈人的心情低落。張力拉著劉天齊一下,然後偷偷地指了指張濤,意思是咱爹心情不好,你還是過兩天再說那個事情吧。

劉天齊看著張力笑了笑,對張力說道:“姐夫,你先把車子送回去吧。我跟咱爹說件事。”

張力聽後有些著急,這小子咋不聽話呢。劉天齊給姐夫一個你放心的眼神,就不再理會張力,蹲在了張濤的旁邊。

張力知道自己勸不動這個兄弟,只好拉著車子回家了。

看著離開的姐夫,劉天齊對張濤說道:“爹,跟您說件事。”

張濤沒有抬頭,依舊抽著悶煙:“說吧,啥事?”

“爹,這兩天我跟著姐夫學木匠活,你看看我這兩個手!”說著舉起雙臂包得嚴嚴實實的手。

張濤看了眼,有些臉色難看,你小子還好意思讓我看?不過他還是忍住不快,說道:“沒事,剛開始學,過幾天適應了應該就行了。”

“爹,我不是告訴你我手上有多疼,或者是我有多苦,而是我覺得我根本不適合做木匠,就我這樣的,我估計老死也打不出一個櫃子來。與其這樣浪費時間,我還不如現在趁早就不學了。”

張濤最討厭半途而廢的人,雖然女婿現在確是學木匠讓人看了崩潰,但是隻好堅持還是有些希望,你這才幹了兩天就不幹了?這人笨,還不堅持,這怕不是個廢材,張濤火了,他站起來說道:“你說啥?你不想學木匠了,你這才幹了兩天就不願意學了,我不同意。”

說完,張濤抬起腳就想踢劉天齊,但是他想起來這是自己的女婿,不是兒子,還是給他留點面子,他壓住火氣,把抬起來想踢人的腳放了下來。

腳放下後,他蹲下開始使勁的抽著悶煙,也不說話,看樣子是讓劉天齊氣的不輕。

看著在那使勁抽悶煙的老丈人,劉天齊早就料到了他會是是這表情。

劉天齊也不著急,而是笑著說道:“爹,您先別生氣,你先聽我說說為啥不去學木匠,再確定是不是讓我接著學下去。”

張濤聽後,把菸袋鍋子在門口的大石碾子上磕了磕,看著劉天齊說道:“那行,你說說看。”

劉天齊說道:“爹,我不是說是因為自己遇到點困難就退縮了。而不學木匠也是經過我深思熟慮過的。

你想想爹,像姐夫這樣天賦很好的人都得用三年才算學到了些東西。你說我這麼笨,這三五年估計是啥也學不出來了。

可是爹,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我娘身體不好,現在全是靠著藥養著,我們家還欠了一屁股的債,這也得還。但是我們全家只是靠著我爹做些苦力還有那幾畝地掙些錢,但是這些錢也就是堪堪夠我們一家花銷的,這一年到頭根本剩不下啥。

你說我要是再學個三五年的木匠,這些年估計也不會有啥收入,我的家條件根本不允許呀。”

張濤聽後過了好一會兒,才嘆口氣說道:“天齊,你說得也在理,可是不學木匠,你去幹嘛?跟著你爹出苦力?”

說著張濤把重新裝上菸絲的菸袋鍋子點燃,使勁抽了幾口,菸袋鍋子裡的菸絲忽明忽暗的幾下也就開始了燃燒,透過菸絲燃燒的紅光,也能購模糊的看到張濤緊皺的眉頭。

劉天齊知道自己烘托的差不多了,可以說了,他對張濤說道:“爹,我想到了一個法子可以掙錢,不僅來錢快,而且還不用出力。”

剛平復下來的張濤一聽,又怒了:“你小子這才好了幾天,就不想好!我告你天齊,你要是做啥違法的事情,我第一個饒不了你。”

看著盛怒的老丈人,劉天齊趕緊解釋道:“爹,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完呀,我說完你要是覺得這個法子不行,我就不幹了,但是你要是覺得差不多,你就得支持我。”

張濤看著認真的劉天齊,他說道:“行,你說說看,我倒要看看,你小子玩出啥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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