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這場鬧劇就此完美收官。
不曾想,蕭星沉忽然又對著顧景軒拱手致謝。
“多謝顧公子今日推波助瀾,不然我還愁下次找什麼藉口約殿下出來呢。日後若心願圓滿,一定不忘這份恩情。”
這話一齣,那三個人的臉色都變得極為精彩!
徹底遠離他們後,我笑出了聲:“以前都聽人說蕭首輔溫文爾雅,舉止守禮,沒想到居然這麼會氣人。”
蕭星沉笑:“讓殿下見笑了。其實只是分人,有的人不值得對他禮貌。”
我十分贊成這句話。
臨分別時,我鄭重向他道謝:“今日之事,多謝你為我出氣。”
蕭星沉也斂了神色,認真道:“殿下無需道謝,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
我看著他:“什麼私心?”
蕭星沉道:“太子無德無能,朝中早就暗流洶湧,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發生動盪顛覆。身為首輔難以袖手旁觀,只求殿下把我看做自己人,將來庇護周全。”
我不由得苦笑:“蕭首輔這話可是在取笑我?你貴為內閣之首,一呼百應,根基穩固,哪裡用得著我這個沒有實權的公主庇護。”
反過來還差不多。
蕭星沉凝視我的眼睛:“沒有實權就去爭,去搶,現在開始行動還不算遲。”
這話讓我心頭一震,定定看著他。
蕭星沉繼續道:“天恩難定,若不盡早站穩腳跟,日後聖寵不再之時,大概率會被那三個人報復。還請放手去籌謀爭取,用得著的地方儘管開口,我會永遠忠誠於殿下。”
這一瞬,有些微的感動。
可惜不是女子,需要避嫌,不然我就拉著他義結金蘭歃血為盟了。
我拍了拍蕭星沉的肩。
“你今日說的,我記住了。”
“只要你說到做到,待日後成事,一定提攜回報,共享富貴。”
蕭星沉一愣,溫柔笑道:“多謝殿下。”
回宮後,我把記憶中對我比較忠心的那些宮人們都叫到跟前來,逐一看著。
他們都有些忐忑,不知我此舉何意。
看得差不多後,我開了口。
“吉祥,我記得你說過,家裡人世代經商,對嗎?”
吉祥連連點頭:“是的,只不過多年前出了事,家底全無,再也沒翻身的機會……”
說到這裡,她有幾分黯然。
如果家裡沒出事,她依舊是富家千金,怎麼會入宮做宮女呢。
我點點頭:“我給你們本錢,還看顧你們家的生意,但,我要七成的分利。”
放以前我不敢輕易說這樣的話。
現在搭上了三哥的線,還有蕭星沉的許諾,再不借勢就是傻。
當然,也是一種試探。
如果我的人名下鋪子出了事,他們都不能解決,那還結什麼盟。
吉祥眼睛一亮,連忙磕頭謝恩。
另外幾個人,我也都一一安排好。
以他們的名義在外開鋪子做生意,並整合在一起,定下名號——永樂商行。
這樣可以互相合作,連帶擔保,有名一起出,有錢一起賺。
身為唯一的嫡公主,又沒有奢華鋪張的習慣,我不缺錢。
用度上父皇對我一向優待,賞賜豐厚,庫房裡堆著不少金銀珠寶。
這些自己用是夠了,可如果想爭取什麼,還遠遠不夠。
為了儘可能多賺些錢,我把幻影繡的外層技法分別教給了吉祥家人所開的繡坊的七位老繡娘。
不但把最核心的技法牢牢掌握在手中,其他部分也有了保障。
每一個幻影繡需要分別經過八道程序,最後送到宮中來由我完成。
這七位繡娘都不知其他人的手法,只知道自己的。
這樣一來,就算是其他繡坊想要偷師,難度和成本也增加了不少。
因為父皇壽宴一事,幻影繡的名氣很大,幾乎京中全部人都聽說了那壽禮的精妙之處,嚮往不已。
吉祥家繡坊有幻影繡的消息一齣,許多人都有意訂買,只不過在問清價格後有些猶豫。
就在我略為擔心之時,蕭家人闊綽出手,以十萬兩的價格訂購了首件幻影繡,為繡坊迎來開門紅。
不僅如此,蕭家一位才名遠播的老爺還為幻影繡作了一篇賦,把我的那件壽禮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簡直比仙境龍宮裡的寶貝還稀罕。
文縐縐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這東西實在是太好了,再不搶就沒了,大家快來買,做傳家寶也不虧啊!
才子作品的傳播度向來快又廣,也很有帶動性。
儘管大家還沒親眼見到,腦海裡都有了這個印象和認識——幻影繡是至寶!
不等我派人去蕭府道謝,出乎意料的,英武侯府居然也緊接著花同樣的價格訂購了第二件。
在這兩家的帶頭下,觀望的那些人頓時下了決心,紛紛搶著下訂單。
一時間幻影繡的製作期排到了明年底,供不應求。
吉祥捧著錢匣子進來時,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公主,賺了,賺大發了!”
在清點過這些銀票後,我也十分高興。
不僅僅是幻影繡大賣,繡坊和其他鋪子的生意也被帶了起來,一時間永樂商行聲名大噪。
這一個月賺的,都快趕上我好些年的賞賜了。
難怪那麼多皇子公主都會暗中命心腹臂膀做生意,這來錢就是快啊。
商行日進斗金,我數錢數到手抽筋,笑得嘴角也幾乎抽筋。
這天,王嬤嬤不請自來,難得沒有鼻孔朝天,而是帶了點笑容。
雖然這笑容看著讓人挺膈應就是。
“皇后娘娘請公主來坤寧宮一趟,有賞賜呢。”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母后居然賞賜我?
她有什麼好東西不都先緊著太子,就算他不要的也不會給我嗎。
我隱隱猜到了些什麼,卻故作不知。
帶著父皇給的那兩個高手以及其他宮人,浩浩蕩蕩前去。
自從公主府的事得罪了母后,她看到我時幾乎就沒有笑容,有時候連正眼都不給。
可今天的她,居然主動來迎接我,還拉著我的手坐下。
“我們母女好久沒一起說說話了,你也是的,怎麼這麼久都不來請安?”
我笑:“兒臣鼠目寸光不懂勤儉為母后不喜,怕請安給母后添堵,只能每天在心裡惦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