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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現在,人家成了你結義兄弟的好寡嫂,莫要說做側妃,連這宮門,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邁進來了。

謝遲笑得甚乖,“娘您放心,兒子死過一次,已經學會了。想要別人聽你的話,光對他們好還不夠,最重要的,是要讓他們怕你。”

只要他足夠強大,足夠令人畏懼,這世間,便沒有做不成的事。

兩人母慈子孝的一派溫馨光景。

沈嬌有些乏了,“行了,你去吧,一切都按計劃進行。”

“是,娘。”

謝遲轉身要走。

“對了,你與阮清如何廝混,我不管。但是大朝會上,你答應我的,必須說到做到。沈家的死士,只會效忠大熙未來的新帝。不要讓自己再一次成為棄子。”沈嬌眸子裡閃著寒光。

謝遲迴眸,像一隻聽話的小狗,“娘,您放心,不要說三個鄰國公主,您想要十個,兒子都會一股腦地給您娶回來,她們若是不嫁,兒子便搶。兒子真的已經明白了。”

“嗯,下去吧。”

“兒子告退。”

謝遲笑眯眯轉身,臉上的可愛笑容唰地又黑又冷,成了三九天的古井底。

心情不好,想要阿阮。

他徑直回東宮,半路又遇到皇后宮裡的女官晚霞在等著。

“殿下,皇后娘娘請您過去,說說後天七夕節的事。”

“呵呵,賞花的事,孤不懂,你去回母后,一切請她做主。”謝遲笑容可掬。

晚霞卻不走,“娘娘還說,許久沒見殿下過去請安,甚是想念,不知殿下都在忙什麼。”

謝遲新封太子,董皇后這是挑理了。

董後是繼後,膝下無子,皇帝正因為她沒生兒子,才立她為後,以保原配嫡子的太子之位。

卻不想,防來防去,防不過謝遲這個土匪。

他就著文昌侯府被屠的風波,順路將微服私訪,正在返京路上的太子,也一道給宰了。

謝遲無奈,又專門走了一趟鳳坤宮,陪著董後喝了一盞茶。

董後將幾個親近老臣那邊送來的女兒畫像,給他一一看過,兩人順便點評了幾句。

謝遲笑眯眯:“都不錯,兒臣都喜歡,全憑母后做主。”

如此耽擱了一會兒。

他從鳳坤宮出來,沒走多遠,又遇上太后宮裡的嬤嬤。

皇后有心將自己族中女子塞給太子,太后又何嘗不想?

於是,謝遲又被迫去了太后宮中,看了好幾卷女子畫像。

“好好好,行行行,全都非常美貌,孫兒都非常喜歡。”

他陪著太后敷衍了好一會兒,又耽擱了些時間,才好不容易脫身。

等謝遲迴了東宮,就急不可待地去找阮清。

“阿阮,清清,孤回來了!”他興沖沖地到處找她。

有了今日母妃的一番話,她總該不會推三阻四地不見他了吧?

他就想等著,看她如何為他吃醋,看她拿出對付他的勁兒去對付那些高門千金,幫他掐了外面一叢一簇的爛桃花呢。

他要跟她死死綁在一起,再也不分開。

可是,進了寢殿,就見青瓷跪在地中央。

“人呢?”謝遲臉上少年郎般地興奮,瞬間唰地沒了。

“奴婢該死。”青瓷叩首請罪,“奴婢留不住阮姑娘。”

她又回那個破侯府去了!

空氣靜了一瞬。

咣!嘩啦啦——!

謝遲迴手,將手邊的一隻博古架子給推了。

滿架的珍稀瓷器,掉了一地,摔個粉碎。

這一聲,莫要說青瓷將頭伏得更低。

連殿外忙碌的,路過的所有人宮人,全都呼啦啦原地跪下。

謝遲鎮定了一下,嚥了這口氣,重新恢復了東宮太子的沉冷:

“無妨,天黑後,派人去接。”

他就不信了!

……

阮清回侯府,主要還是擔心翠巧兒。

昨晚,趙氏說的那些話,實在是不能讓人忽視。

趙氏並不是什麼聰明胚子,她能這麼說,說明侯府裡的旁人,大抵也都在這麼想。

昨天她走得匆忙,處理得不夠妥當,若是再不回去,恐怕翠巧兒要吃苦頭。

她與香果兒,都是娘在隨爹流放前,千求人,萬託人,才好不容易買給她的,生怕她一個罪臣之女,孤身嫁去侯府,從此無依無靠,沒了體面,會被人欺負。

這也是他們給她的唯一念想了。

兩個丫頭,都必須好好的。

阮清回府,便有管家婆子前來迎。

“三少夫人,老夫人那邊讓你過去一趟。”

“知道了,還有誰在?”

“這……,大夥兒都在。”

“知道了。”

阮清進了老太太的房,就見三房夫人,兩個嫂子,坐了一屋子。

趙氏腦袋上纏著繃帶,正哼哼唧唧。

而地中央,正是翠巧兒,已經不知跪了多久了。

這是準備三堂會審了。

阮清一一行禮見過,才問:“巧兒這是犯了什麼錯處了?”

顧老夫人將手掌,朝小几上按了按,“清兒啊,你剛新寡,昨晚去哪兒了?”

阮清沉靜答道:“回老祖宗,清兒進宮去了。”

滿座一陣詫異。

阮清的婆婆,文昌侯夫人秦氏道:“你?你身無誥命,進宮去做什麼?”

秦氏對她,一向十分防備。

畢竟媳婦是如何來的,她最清楚。

阮清道:“皇貴妃娘娘有意於後天七夕節,邀老祖宗和母親一同入宮,只是臨時起意,想找個人問問,我這樣進宮,本就不合規矩,又不想驚動旁人,便從角門走了。”

她想過了,沈嬌想要讓她光明正大出席七夕節,必定得有個名堂。

侯府裡,只有老太太和秦氏身上有誥命。

所以,必定是要拉上她們倆的。

雖然不一定猜的對,但是,她也沒辦法了。

若是到時候侯府的人沒被邀請,就算皇貴妃性子反覆無常就完了。

總歸是沒人敢去與沈嬌對質的。

秦氏一拍桌子:“胡說!皇貴妃何等身份的人,她要請老祖宗前往,還用得著問你?”

阮清表情淡漠,“皇貴妃念及侯府上下皆在三年重孝之期,惦記著老祖宗和母親身心,又不知你們想不想去,會不會去,便找我隨便聊聊,問問。”

趙氏嗤了一聲,“就憑你?你以為皇貴妃是你隔壁大姑媽,想起什麼了,就喊你去聊聊?”

阮清:“二嫂說的也沒錯,阮清在出嫁之前,曾與當今太子殿下熟識許久,私下裡,殿下也準我喚皇貴妃娘娘一聲姑母,以顯親近。”

趙氏氣的翻了個白眼。

她說著,轉向秦氏:“文定與太子殿下,當年親如手足,咱們侯府的七座貞節牌坊,還是殿下替咱們向皇上討的,這些,母親最清楚。”

秦氏:“你……!”

阮清不但搬出了謝遲,還在暗暗提醒她,莫要忘了當年顧文定幹出的勾當。

當初謝遲不在,她是沒辦法。

如今謝遲迴來了,只要她想說,即便顧文定父子已經都死了,依然可以拉出來再鞭屍一次!

角落裡,忽然又傳出趙氏古怪地一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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