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膽的想法
住在丞相府的這些日子裡,府裡的下人得知住在家裡的丫頭懂醫術,便三三兩兩來求她幫忙瞧病。
這些下人抱的心思非常簡單,在他們眼裡,白卿卿只是一個鄉下來的村姑,就算略懂醫術,搞不好也是糊弄人的。
那些發了燒,有輕微頭疼腦熱的下人,最初的目的只想向白卿卿討些免費藥來吃。
結果丞相府的管家,患了十幾年的老寒腿,居然被這白丫頭給治好了。
最讓人不敢相信的就是,糾纏了老丞相整整四年多的頭痛病,居然也不藥而治。
至此,再也沒人敢小覷白卿卿的醫術。
本來還想讓小丫頭寫信給莫守德,逼他趕緊來京城的秦子正,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這天傍晚剛吃過晚飯,老丞相一本正經地對白卿卿道:“丫頭,雖然我不知道妳的醫術究竟有多厲害,不過既然妳是老莫手把手教了六年的徒弟,相信妳手裡也是真有幾分能耐的。
不瞞妳說,這次我寫信讓妳師父來京城,的確有個十分重要的病人,希望由他來幫忙救治,如今他不來,我只能求妳隨我去走這一趟了。”
意識到老丞相的口吻十分凝重,白卿卿道:“那個人是誰?”
“他的身份,我暫時不方便透露,總之,對我大燕來說,他的存在非常重要。”
白卿卿微微一怔,知道老丞相之所以不肯說出對方的來頭,定是有什麼隱情。
既然人家不想說,她自然不會沒完沒了的去打聽。
“他的病情是什麼?”
“眼盲。”
“先天還是後天?”
“後天。”
“多久了?”
“六年!”
“其它大夫怎麼說?”
“無解!”
“秦相信得過我?”
“不管有治沒治,總要試過才知道。”
“既然我這次是代我師父來京城赴秦相的約,這個忙,我自然會幫。”
隔天一早,白卿卿在秦老丞相的帶領下,乘著軟轎,晃晃悠悠被抬到了京城東郊。
這裡地勢偏僻,人煙稀少,經過一片密密麻麻的紫竹林,一幢外觀奢華的大宅近在眼前。
待軟轎被抬到那座庭院門前,她清清楚楚看到硃紅色的大門正中的門匾上,寫著“墨園”兩個大字。
把守在墨園門前的守衛對秦老丞相的轎子似乎並不陌生,見轎子停下,立刻就有人上前問安。
不多時,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踩著急切地步子從院子裡迎了出來,態度恭敬地深施一禮,“老相爺今日怎麼有空來此坐客?”
秦子正步下軟轎,笑著回道:“明昊,你們七爺今日在家吧?”
被叫做明昊的男子穿著一襲青灰色的侍衛裝,腰間別了一把長劍,容貌俊朗,氣質幹練,講話時的語氣神態也是落落大方。
“回秦相的話,您來得還真是趕巧了,前些日子七爺去普陀寺住了小半個月,昨天傍晚才回到墨園落腳。您要是再早來一天,屬下還真不敢保證您能看到我家七爺。”
“哈哈,這就叫做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老丞相的笑聲十分硬朗,這讓那個叫明昊的男人心底生出些許驚訝。
“秦相,不知是不是屬下看錯眼了,您的氣色比起從前,似乎好了不少啊。”
“你小子不愧是七爺培養在身邊多年的菁英,眼睛居然如此毒辣,才一眨眼的功夫就瞧出老夫的變化。不瞞你說,這就是我今日會來墨園拜訪七爺的目的。”
說著,轉頭對另一個轎子裡的白卿卿道:“丫頭,快出來吧。”
坐在軟轎裡的白卿卿聽到秦子正的召喚,輕輕掀開轎簾,出了轎門。
當她的視線不經意落到明昊臉上的時候,眸光一閃,嘴角微微抽動,就連腳下的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僵窒幾分。
這轉瞬之間的變化,並沒有引起旁人過多的關注。
因為在明昊看來,眼前這身穿粗布衫的小丫頭,橫看豎看,不過就是一個從鄉下來的小村姑而已。
不過,這小村姑能得當朝一品大元秦子正親自引薦,明昊自然不敢當面輕忽怠慢。
“秦相,這位姑娘是……”
“這是老夫專程為七爺請來的大夫。”
明昊面色一怔,眼底頓時閃過一抹不認同的神色。
他很想說,老丞相您是不是糊塗了,找這麼個小丫頭片子給七爺看病,那不是存心給七爺找不痛快嗎。
就算七爺的眼疾令諸多宮中御醫束手無策,您也不該隨便找只阿貓阿狗來濫竽充數吧。
秦子正幾乎一眼就瞧出明昊的心思,他伸手在明昊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有什麼話,咱們見到七爺再說。”
明昊雖然心有不甘,卻也不敢駁了老丞相的面子,象徵性地衝一聲不吭的白卿卿點了點頭,這才將二人引進墨園之內。
別看墨園坐落在京城東郊,地勢並不繁華,可諾大的宅子之內卻是別有洞天,奢華無度。
這是一幢七進的大院落,裡面的設施可以用應有盡有、美輪美奐來形容。
宅子裡的家丁僕役明顯是接受過正規的調教,一個個進退有度,溫順有禮。
不多時,一行人在明昊的帶領來,踏進一間散發著龍涎香的屋子裡。
這間屋子非常寬敞,修飾得也十分奢華考究。
碩大的白玉屏風佇立在屋子正中,四周牆壁上掛著各種書法字畫。
屋子裡擺放的那套紅檀木桌椅價值連城,各類古董花瓶也是世間少有。
房間右側有一間內室,兩個房間正中掛著一串晶瑩剔透的水晶珠簾。
明昊走到那珠簾處便停了腳步,姿態謙卑地對裡面的人輕聲道:“七爺,秦丞相來了。”
內室傳出一個年輕而又低沉的回應,“賜坐,奉茶。”
“是!”
明昊不敢怠慢,急忙招呼秦子正落座,又吩咐兩旁侍候的丫環去準備點心茶水。
吩咐完畢,明昊很有眼色地退出房門,守在外面等候主子差遣。
身居朝廷一品大員的秦子正並沒有因為宅院的主人,沒立刻出來接見自己而感到不自在。
他彷彿習慣了這樣的待遇,恭恭敬敬地坐在紅檀椅內,隔著珠簾,對內室避不見面的人道:“七爺的身體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