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穿黑西裝的人一看就不好惹,司機已經在心裡篤定了這個女人肯定是得罪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所以才引來了這麼多人,因此在對待江晚吟的態度上便越發的不客氣起來。
眼見江晚吟依舊待在後座上不肯下車,司機甚至沒了耐心,直接想要越過駕駛座,探過身去推搡江晚吟。
“你快下車,快點下去!你自己得罪了人不要連累我!”
江晚吟死死地抱著座椅的靠背,拼命地反抗著……
我不要下去,不要趕我下車……
“下車。”從江晚吟靠著的車窗外,一道薄涼的聲音冷冷地響起,讓江晚吟瞬間僵直了後背。
不,一定是她聽錯了,這是幻覺……
“江晚吟,我不喜歡說第二遍。還是你想要我親自請你下來?”窗外的聲音顯得越發的冰冷了起來,而這卻讓江晚吟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你知道惹怒我的人會有什麼樣的下場嗎?”
什麼樣的下場?她知道,她當然知道!沒有人會比她更加清晰地領教過他口中的“下場”。
忍住心裡的恐懼,江晚吟僵硬地伸出手,緩緩地打開了車門。
那人就站在出租車幾步開外,在寶馬車的車燈前,指尖正燃著一支白霧氤氳的香菸,襯得他那張如同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容顏朦朧神秘。
揹著車燈的燈光,這讓江晚吟無法看清顧允笙的神情。
那人站在車前,伸出修長的手指對她勾了勾,嗓音低沉,恐怕任何女人聽了都會被這嗓音迷得如痴如醉,煞是惑人。
但是,這在江晚吟的耳裡卻如同鬼神的催命魔咒,讓她心裡難安。
她動作遲緩地朝著不遠處那個站在寶馬車前的人走了過去。
視線不自覺地掃向了江晚吟的腿,隨即落在了滿臉掙扎的面容上,顧允笙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嗤笑了一聲。
“沒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江二小姐,如今也只能以拖拖拉拉的方式來拖延時間,你覺得這樣有用嗎?”
顧允笙伸出手,一把拉過已經近在眼前的人,對著她的臉吐出了最後一口煙霧。
然後下一秒,便用剛才拿著香菸的那隻手,猛地捏住了江晚吟的下巴,上下左右地抬起打量,眸光犀利,似是在細細欣賞著江晚吟此時難堪的神情。
“看看,這還是我們心高氣傲的江二小姐嗎?什麼時候竟然墮落到了連一個小小的出租車司機都能隨意羞辱了?還卑微懦弱到低眉認錯,毫不顧及尊嚴了。”
江晚吟被他的話激得微微顫抖著,她抬頭看著滿臉諷笑的男人,“你竟然跟蹤我!?”
沒想到顧允笙卻彷彿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樣,笑得燦爛,“你終於知道了?”
江晚吟的臉色鐵青,顧允笙的笑聲如同魔音環繞在她的腦海裡,摧殘著她的意識。
似是想到了什麼,江晚吟扭過頭看著出租車裡探頭探腦的司機,語氣平淡的說道:“師傅,你剛剛不是說我得罪了人嗎?你確實說得沒錯。”
她笑了笑,語氣裡帶著虛無縹緲的虛幻感,“我親手傷害了我最親的姐姐,他最愛的女人。”江晚吟的手指向了顧允笙,然後又笑著指了指自己,“我的孿生姐姐。”
顧允笙對這種奇異的感覺無比厭惡,一團火氣竄上腦門,他一把抓住江晚吟指向她自己的手,拉著她就往自己坐的那輛寶馬車裡塞。
江晚吟突然神色一變,急忙叫道:“不,等一下!”趁著被她這一嗓子吼得有些愣神的瞬間,江晚吟朝著出租車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過去。
就在她即將靠近出租車的時候,腰間突然多出了一隻強有力的手臂,一下環住了她,讓她難以再前進一寸,“等等,我的錢!我的錢啊!沒有錢我……”
“沒有錢你怎麼能逃跑,對嗎?”耳畔傳過一道冷聲的質問,含著怒意的聲音在耳邊清晰響起,“是這樣嗎?嗯?”
不是!不是這樣的!
她不能沒有錢,她還有債需要還,她還欠著一個姑娘一條命,欠著一個約定!她要去西藏,她還沒有代替她去看看西藏的藍天白雲!
“你放開我,放開我!我的錢!”江晚吟奮力掙扎著,模樣有些歇斯底里,朝著出租車司機聲嘶力竭地吼道:“我的錢!”
又哪有人會願意讓到嘴邊的鴨子飛走了,想著這個女人得罪了大人物自然不會有好下場,他自然也不用擔心這個女人給她找麻煩。
“你都已經把錢給我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說完司機一溜煙的開走了。
“不,求你把錢還給我!“江晚吟雙眼通紅,整個人完全歇斯底里起來。
顧允笙只覺得內心似乎有什麼東西碎掉了,讓他的怒氣難以遏制,不敢相信!簡直不敢相信!
眼前的這個人真的是江晚吟嗎?
印象裡那個不管做什麼都滿懷自信,整個人都散發著驕傲江晚吟。
哪怕是在被他冷漠地拒絕了之後,也會挺起胸膛,高傲地抬起下巴,對他說:“像你這麼優秀的男人,只有我配得上。”
在得知了他愛的人是她的姐姐江梓熙後,哪怕微紅著眼,但是卻努力保持著自己的驕傲。
哪怕每一次都被他冷臉呵斥,出口諷刺,竟然連自己親姐姐的男人都覬覦,但是她卻紅著眼反駁他:“等什麼時候你和梓熙在一起了,我就再也不會來打擾你。”
那是一個多麼驕傲的女人啊!怎麼會變成眼前這個卑微的女人。
她真的是江晚吟嗎?
顧允笙臉黑如火炭,一把抓住江晚吟,拽著她就朝著車的方向而去。
“你放開我,我的錢還沒有要回來,沒有錢我還怎麼走?”江晚吟奮力掙扎著,卻如此無力。
顧允笙的耳畔縈繞著她的話語,眸光越發冰冷。
果然,她一心想要逃走!
顧允笙沉著臉,眼神掃向黑西裝的保鏢,“去檢查一下,把她行李中的現金全部沒收,銀行卡清空。”
江晚吟一聽他的話,神色立即焦急起來,“你想幹什麼?你什麼意思?”
“想要逃跑?你以為你有了錢就能逃走嗎?”顧允笙冷笑著看向她,“你是不是把我想得太善良了,還是你變得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