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降臨。
新鄭的繁華出乎了扶澈的預料。
馬車在新鄭的街道上穿行,經過五六年的時間,這座原本韓國的都城,如今已經重新恢復生機。
作為曾經韓人的故都,為了鎮壓韓人可能的叛亂,維持有效的統治。
帝國在原本六國的都城都部署了相當的兵力。
新鄭也不例外。
八千帝國精銳駐紮於此,平日訓練以及維持地方治安。
必要時圍剿一切可能的反叛勢力。
甚至於在朝廷需要時,也會抽調兵力,出征作戰。
李斯此時已經連夜返回咸陽。
衛莊答應為帝國效力,但是這其中很多關節還需要打通。
這就需要李斯快點返回咸陽,來和嬴政彙報了。
扶澈不關心這件事。
現在所有事情的進行,整體上按部就班。
並沒有出乎扶澈所知道的程度。
而扶澈真正想要搞清楚的卻是,在正劇所展現的劇情之外,到底還發生了什麼。
扶澈記得很清楚。
在鏡湖醫莊,蓋聶曾經殺死過一名刺客,而那個人並非是衛莊的人,從當時的鏡頭上看,很顯然是羅網的人。
並且在殺死那名刺客不久,流沙也就找到了鏡湖醫莊。
雖然在正劇當中,羅網的正式登場,已經是在墨家機關城覆滅,故事劇情進入到第三部中後期的時候。
但是從後來的《新秦時明月》所展現出來的內容來看,羅網實際上已經參與到了前期的一系列事件當中。
“天羅地網,無孔不入……”
扶澈坐在馬車當中,口中緩緩說出這句話。
羅網一個存在的時間比整個秦國還要悠久的存在。
雖然以前在百科上看,羅網是以前大秦相邦呂不韋一手創立的,但是現在來看。
呂不韋在大秦為相不過十二載,此前不過是一名商賈。
而羅網的存在,遍佈整個七國,甚至於影響到了周邊的蠻夷。
這樣龐大的組織,顯然不是一個人能在短短數年的時間當中,就能建立起來的。
這背後一定還有更深層次的網絡。
“頭疼。”
扶澈揉了揉腦袋。
作為一個喜歡簡單直接的人來說,想這些錯綜複雜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難為人。
如果可以。
扶澈現在真的很想,直接起蘭臺大營十萬勁卒,把任何想要危及帝國安危妄圖對扶蘇不利的人直接除掉。
但是扶澈不能。
政治這個東西往往最讓人無奈。
扶澈此前最想的事情,便是在未來的數年之內,掃清一切帝國的危機,力保兄長扶蘇上位。
只有他能讓大秦帝國順利的傳承下去。
扶澈自認為承擔不起這樣的使命。
更何況,如果扶澈改變不了這樣的局面,等以後還是胡亥矯詔繼位的話,扶蘇得死,他贏扶澈一樣跑不了。
他能做的,就是把試圖阻擋扶蘇的人,一個個都砍了。
為了扶蘇更是為了自己。
當然現在還多了一條,為了媳婦。
即便他那位大哥,還不知道他正在做的事情。
入住新鄭的一家驛館。
往來官員大多都居住在這裡。
雖然現在新鄭的韓國宮殿依舊還在,卻已經成為郡府。
扶澈不打算和這些地方官員有太多的接觸。
索性直接住進了驛館。
分出百餘騎兵護衛李斯返回咸陽。
剩下的一百多人隨行在扶澈身邊。
此時扶澈的房間之中,一名軍士將晚餐端上桌,便直接退了出去。
驛館的廚子手藝不錯。
簡單的食材,卻是做的色香味俱全。
油燈略顯昏暗。
劍柄上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
離開咸陽已經有好幾天,時至現在扶澈依舊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少司命竟然成了自己的未婚妻?
原本只存在於腦海當中的女神,或許在不久的將來就要和自己同枕而綿……光是想一想都覺得刺激。
雞肉入口。
扶澈確實是有些餓了。
吃的不算快,卻也不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窗外的殘陽已經完全消失,夜幕正式降臨。
身後一陣微風吹過。
扶澈放下了碗筷。
“來了。”
扶澈說道。
“公子。”
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燭火所照耀不到的黑暗中,似乎站著一個人。
“說說吧。”
扶澈淡聲的問道:“衛莊有動靜了嗎?”
“可以肯定流沙目前正在集結,但是時間太短,還不清楚具體有哪些人。”
黑暗中的人說道。
“流沙……”
扶澈說道:“你不用管流沙了,我有另外一個重要的任務交給你。”
“公子請吩咐。”
對方說道。
扶澈的嘴角露出幾分冷笑,隨後低沉的對身後的人說了一點什麼。
片刻之後。
“公子……這是不是太冒險了?”
那人很是驚訝,扶澈竟然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冒險嗎?”
扶澈微微一笑:“羅網的手太長了,既然要做賊,就要做好被斬斷雙手的覺悟不是嗎?”
“可是這樣的話,趙高很容易就會懷疑到公子的身上。”
那人還是有些擔憂:“如今趙高深受皇帝陛下信任,要是陛下聽信讒言的話,恐怕對公子不利啊。”
“呵!”
扶澈冷笑一聲:”那是我爹,不是趙高的爹,奴才就是奴才,想要反噬主子是要付出代價的。“
“去辦吧。”
扶澈沒有給身後的人繼續說話的機會。
“喏!”
身後的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公子,我們的人在殘月谷實際考察了戰場,我們斷定蓋聶此時很可能已經身受重傷。”
扶澈一點都不意外這個消息。
“還有嗎?”
扶澈問道。
“我們還在函谷關西北方向大約一百里的地方,發現二十三名羅網刺客的屍體,從傷口上看是被淵虹所殺,是蓋聶動的手。”
那人說道:“我很懷疑,羅網現在很可能掌握了蓋聶的蹤跡。”
扶澈站起身,轉頭南翔那人:“正因為如此,你才更應該按照我說的去辦,那孩子絕對不能落入羅網的手裡。”
“屬下明白。”
那人說道。
扶澈的面上浮現出一股寒意。
“注意,交代你的事,要乾淨利落,所有人格殺勿論。”
“喏!”
那人走後。
扶澈嘆了一口氣。
這時一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即便王公貴胄,一步踏錯,也是萬劫不復。
歷史中扶蘇如此,李斯如此,趙高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