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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舊事

路遠到的時候,汪晶已經醉的不輕了,她趴在桌子上,隔壁桌坐著的幾個男人時不時往這邊瞄一眼,揶揄的笑著又轉過頭去討論著一些什麼。

“汪晶!”路遠氣憤的推了一下趴在桌子上幾乎不省人事的女人。

汪晶眯起眼,看清眼前的人後又閉上了眼

“怎麼是你?風呢?我不要你,我要風……”汪晶真的是喝多了,她隨手拿起桌上的一個空酒杯,往嘴裡倒,沒喝到酒,疑惑又氣憤的想要拿另外一個,卻不料不小心被桌角跘的趔趄,差點摔倒。

路遠連忙扶住她,把她手裡的酒杯奪走,扶著她邊往外走邊數落著

“他走不開,讓我過來給你接過去,你看你,一個快要訂婚的人了,還跑來喝酒,還喝成這樣!”他看了一眼路都走不穩的汪晶,無奈又幽怨的,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天天給你和藍明風擦屁股,早知道我就該去美國,離你倆遠遠的,省的天天你倆高興不高興都往我那鑽……哎吆,孃的,你先別吐,你丫先別吐啊……”

路遠和胖子都是藍明風的大學室友,但要說親還是路遠和藍明風最親。想當初,他們一個系絕大多數男生都喜歡汪晶,路遠就是那大多數。

路遠雖然家境普普通通,但長得卻不賴,看起來有點痞痞的,一雙桃花眼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少女,每天周圍圍著一群女生,喊他“遠哥”。

但路遠偏偏就看上了汪晶,大概是周圍的一些小女孩把他養的有點膨脹,讓他覺得,他就是他們的系草,得配個校花。所以路遠天天跑去給汪晶遞情書,每天倚在樹邊,照他自己的話說就是倚在她必經的路旁,還開著花。

但是汪晶多麼高冷吶,對他是不理不睬。這讓他自尊心很受挫,後來不知道從哪聽來的,說他同寢室的藍明風也喜歡汪晶,他怒氣衝衝的殺回宿舍,孃的,敢搶爺的女人。到了宿舍,藍明風靠在椅子上看雜誌,路遠吭了一聲,“你,喜歡汪晶?”

“嗯。”藍明風面容冷漠的應了一聲,他從很早之前就這樣了,無論自己心裡是多麼的波濤洶湧,面上永遠都是淡淡的。

但瞭解他的人會發現,他高興的時候會無意識挑眉,眼角也會上揚,他生氣時候眉頭會微微蹙起,眼中也會籠上一層寒意,而他難過的時候,表情是沒有任何變化的,只是習慣的點根菸,一個人默默地待在一處,也不抽,直到菸屁股燙到手了,才換上另外一根。

“她知道麼?要不要兄弟我幫忙啊?”路遠走過去,大力的拍拍藍明風的肩膀,臉上一副哥倆好的表情。

“知道。”藍明風說。

“啊?”路遠同情的看了看藍明風,又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她現在不喜歡你沒關係,兄弟我的那些情書借你了,儘管用,別客氣,女人嘛,多磨磨,總會動心的,況且你長得這麼帥,嘿嘿嘿。”路遠看著藍明風精緻的臉砸吧砸吧嘴,確實帥,他已經完全忘記他殺回來的初衷了。

後來,照他自己的話說,那叫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衣服可以換,這手足啊不能斷!

不過正如他說的,這麼多年,他這個手足一直沒有斷,就算是在藍明風的公司即將破產,他自己窮到連飯都吃不上,也不曾離開,現在已經與藍明風骨接著骨,筋連著筋了,儘管他最愛的女人因為他這個手足,對他厭惡到了極點。

路遠嘆了口氣,把汪晶扶到車裡,她已經睡著了,安安靜靜地,帶著一絲溫婉的美。但是路遠可沒心情欣賞,他的襯衫和鞋子被汪晶吐髒了,他恨恨的瞪了一眼汪晶,在心裡咒罵起藍明風。

車子在路上飛速的行駛,汪晶在副駕駛安靜的呼吸,偶爾小聲嘟囔幾句聽不出來具體內容的話,外面的路燈亮了,到汪晶公寓的路還有一段距離。

路遠想起了李珍珍,她穿著紅色的長裙,在漫天楓葉裡跳躍著,像誤落凡間的仙子,她回過頭,巧笑嫣然,向路遠喊道:“路遠,你追我的路還遠著呢。”站在原地看著走過來的路遠,咯咯笑著。

車子開過街邊,窗外的霓虹燈映的路遠的臉忽明忽暗,他臉上的難得的深情,也有難言的悲傷。

終於到了,恰巧藍明風也剛到樓下,

“怎麼喝成這樣。”藍明風蹙著眉頭,把汪晶接過來,擔憂的問著路遠。

“我怎麼知道,又不是我灌的。”路遠早已恢復的平日裡放蕩不羈的模樣,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

“什麼味道?”藍明風眉頭皺的更狠了,嫌棄的看著路遠。

“你還嫌棄我,還不是你的好未婚妻,可厲害了,你瞧吐我這一身,你趕緊給我賠,我這衣服老貴了,你知道我加了幾天班才買到它的麼……”

藍明風扶了扶額,路遠一嘮叨起來就沒完,他抱起汪晶,趕緊上樓。

“哎!你還嫌我煩了?”路遠氣呼呼的叫住準備開溜的藍明風。

“明天就給你漲工資,行吧?”藍明風回過頭說。

“行吧。”路遠得意的笑了,開心的開著車回去了。

看著離開的如此利落的路遠,藍明風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這個兄弟啊,唉…

把汪晶抱到樓上後,她仍在睡著,藍明風給她換了衣服,把她扶到床上,給她倒了杯熱茶,防止她睡起來渴。

他坐在床邊,看著躺著的的汪晶,屋內的白熾燈顯得她面色有些蒼白。她睡得不太安穩,秀麗的眉頭微微簇著,嘴裡小聲嘟囔著一些什麼話。藍明風寵溺的笑了一下,輕輕的颳了一下她挺翹的鼻頭,彎下腰往汪晶臉前湊了湊,想要聽清她在說什麼

“風,我好開心啊,我終於要嫁給你了。”

藍明風看著她溫柔的笑了一下

“溫琳為了你離開了她的家,我也離開了我的家,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家了……”她的聲音漸漸小了,藍明風卻僵在了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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