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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許雲霽愣住了。

他眼瞳微顫,佈滿水跡的俊美面容出現錯愕的神情,讓她更想知道他笑起來會是什麼樣子。

看著程也正經的模樣,許雲霽有些不知所措。

他壓下疑惑,又在心中升起一絲絕望般的期望,低聲回答:“體測滿分。”

程也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

她摸了摸手機,想起程漸年轉給自己的那三十萬。

“二十萬,我可以幫你付,以後我當你的老闆,”程也的聲音清冽,眼眸似撩非撩,散漫勾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許雲霽從她的眼神確定,自己沒有想錯。

他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任何東西都是明碼標價的,他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等同的代價,還要有相應的價值。

而他此刻的價值,就是被眼前的人看中。

可能是因為這張臉,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許雲霽從前聽舍友聊天時說過,這種情況一般只會在影視劇和小說裡發生,叫做……包養。

她想要他。

而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

“願意”二字卡在喉嚨中,像根魚刺,說不出口,又咽不下去,他沉默著點頭。

程也和他對視,片刻後,她眉心蹙起,錯開了視線:“愣著幹嘛,給我打傘,跟我走。”

許雲霽從她手中接過雨傘撐高,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在她身側。

程也的車停在影視城的地下車庫,十分鐘後,兩人站在一輛黑色奧迪A6前。

“會開車嗎?”程也問道。

“不會。”許雲霽搖頭。

“抓緊時間報個駕校學一下,以後你來開車。”

程也說著坐到駕駛位,無意間一瞥,看見許雲霽右肩比左肩更溼一些。

六折的女士傘,他全打給了自己。

很好,看來他已經開始進入服務人員的角色了。

她下打車窗,拿起副駕上常年放著的乾淨毛巾丟給許雲霽,嗓音清冽,像雨滴落在瓷器上發出的聲響:“不要弄髒車。”

許雲霽心想,他剛剛沒有猜錯,這位女士身上沒有一滴雨,連鞋面都極為潔淨,是個很愛乾淨的人。

一路上,他都將雨傘傾斜向她,同時不讓自己的身體蹭到她的衣角。

他用乾毛巾仔細擦好頭髮,外衣,用口袋裡的紙巾吸乾雨傘上的水,然後擦鞋,才小心翼翼坐到車後座,背脊挺得很直。

程也對許雲霽更滿意了。

他很聰明,知道她要他擦乾淨的不只是雨傘,還有他自己。

汽車啟動,四月的傍晚還有些冷意,又下了雨,程也見他溼透的樣子,打開了暖氣。

程也繼續之前的話題:“我會制定一份協議,為期半年,每個月薪水五萬,需要你隨叫隨到。”

“不用擔心,不會耽誤你上學的時間。”她又補充。

“對了,你多大?”

程也知道許雲霽是江大的學生,卻不知道他具體的年齡。

這張臉長得漂亮,也青澀,說是十八歲剛上大學都有人信,可他如果真的只有十八歲……

罪過罪過,她可是即將二十六歲的“老阿姨”了!

“二十二週歲。”

程也鬆了口氣。

嗯,差三歲,年輕點好。

許雲霽默默將衣袖處滴落的水用紙巾吸乾,又道:“這樣的協議,其實沒有法律效應。”

“自然沒有。”程也確定他是法律系的大學生了。

她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點兩下:“不過我可以改成贈予協議,條件不變,你籤嗎?”

程也知道一些法律常識,包養協議這種東西有違公序良俗,在法律層面上是無效的,可她總不能跟他籤個勞動合同,再花心思給他上五險一金吧?

許雲霽想到醫院病床上插滿管子的外婆,渾身的血液都在發冷。

“籤。”他說道。

外婆得的是一種骨髓瘤,已經到了化療階段,唯一有希望控制治療的方案,就是進行手術,骨髓移植。

醫生告訴他們,現在醫療技術發達,骨髓配型不難,但他至少要準備二十萬的費用。

如果不是外公上週在電話裡說漏嘴,他還對此一無所知。

許雲霽已經在醫院陪了三天三夜的病房,昨日才返回學校。

他將自己卡里存下的獎學金,前些日子奶茶店發的工資,積攢的下個學年的學費全轉了回去,甚至向關係普通的舍友開口借錢。

在被劇組勸退,坐在路邊的那段時間裡,許雲霽想過退學去打工。

可就算打工,他短時間內也湊不出二十萬,甚至連外婆後續的治療費都拿不出來。

只有那隻小貓,因為一無所知,所以才會跳到他的懷裡。

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

他的人生似乎每一天,都被老天爺惡意的愚弄。

除了眼前這條路,他沒有別的選擇了。

雨勢如瀑,暮色四合。

街道上的燈光在潮溼的空氣中搖曳生姿,每輛汽車都平緩地行駛在歸途之中,車窗外的雨水不斷被風捲起,像無數破碎的珠簾,在車窗上冷凝成一顆顆灰濛濛的水珠。

許雲霽背靠在後座,黑髮凌亂,冰冷溼透的衣服黏在他的皮膚上,他渾然不覺。

腦海中,是外婆的病情,骨髓移植的配型,二十萬,原本還在準備的考試,以及……

許雲霽抬眸,看向自己的老闆。

她穿著一件淺色的中長款風衣,內著白色棉麻襯衫,烏髮像柔順的絲綢挽在腦後,襯得脖頸修長,更顯得氣質端莊肅冷。

老闆化著淡妝,臉龐輪廓線條清晰又柔和,有一種自然的美感,五官精緻,皮膚白皙如瓷,看不出年齡,只覺得比自己還小。

他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我叫許雲霽,雲銷雨霽的雲霽,老闆,請問您叫什麼名字?”

許雲霽開口叫程也老闆,這是他能想到最合適的稱呼。

“我知道你叫許雲霽。”程也唇角一撇,沒覺得他叫自己老闆有什麼問題,反而有種打工人升級為資本家的舒爽感。

“我叫程也,路程的程,也許的也。”

她看了他一眼,回答。

那雙清澈的眼眸淡淡的,像是融化的瑪瑙,靜謐的琥珀色湖水,透露出不易接近的涼薄與疏離。

程也。

許雲霽默唸這兩個字。

他知道,這半年,他都將和她糾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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