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工作結束,在晴朗的下午,我揮揮手送走了一車牛鬼蛇神。
臨走前我還聽到弟弟輕蔑地說:「什麼凍雨?不就是點雪,老子開的可是奔馳!」
我買了火車的候補票,能候補就拿戶口本走人,不能候補就搬家去另一個城市,遠離這一家子吸血鬼。
在激烈的春運中,我還是候補成功了。
到了火車站,基本所有火車都在晚點。
人山人海本就讓人心生燥意,母親的電話更是讓人無語。
「盼兒,你趕緊想辦法帶幾罐奶粉來漢水高速服務區,金寶的奶粉快喝完了!」
盼兒是我的名字,後面的兒不是兒化音,是兒子的兒。
金寶是侄子的名字。
上一世,也是在高速服務區,此時凍雨還沒降臨,但高速公路已經堵得寸步難行。
母親也是讓我想辦法。
可服務區哪有賣奶粉的,我只能沿著高速公路走了兩公里,挨家挨戶敲車窗,求爺爺告奶奶才花了一千塊買了別人孩子吃剩的半罐奶粉。
就這樣弟妹還怨我帶的東西多,讓她兒子沒奶粉吃。
母親沒說埋怨的話,只是輕聲勸我:「盼兒,下次回家少帶點東西吧。」
今世,我望著顯示屏上晚點兩小時的提示,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可是我已經上了火車,怎麼弄奶粉啊?要不,你問問服務區有沒有賣奶粉的?」
弟弟急躁的聲音傳來:「那你就下一站直接下車,再打車來送奶粉啊!親侄子沒吃的你不心疼啊?」
我冷漠地笑了笑,道:「弟弟,別急,弟妹不是說了,孩子小吃不了多少。再說了,你開的可是奔馳。大不了你開快點,早點回家買奶粉。」
弟弟怒斥我沒良心,又罵弟妹:「就不能少帶點你那破衣服,餓壞了我兒子饒不了你!」
弟妹心虛卻不肯認輸:「少兌點奶粉不就行了,吼什麼吼?再吼回去我就離婚!」
此言一齣,母親立馬勸弟弟不要生氣。
畢竟他們可沒錢再出一份彩禮。
母親更是重複了我上一世做的事,下車一輛輛車詢問高價買奶粉。
最後她花了兩千元買了半罐奶粉,又被父親罵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