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跪了一夜
水晶吊燈發出璀璨奪目的光芒,空氣寂靜冰冷。
蘇夏直挺挺的跪在冰冷的客廳裡,目光渙散的看著前方。
樓上傳來莫晚嬌滴滴的聲音:
“文森,我好想你……”
“你確定只是想我而已麼?”
“你好壞,她還在樓下呢!”
“呵,當她不存在就好……”
男女調笑的聲音輕飄飄的從樓上傳來,彷彿響徹在耳邊又彷彿飄蕩在天邊。
女人的聲音誘惑曖昧,男人的回應肆無忌憚,一句句,一字字,像是凌遲一般一刀刀的劃在了蘇夏的心間。
都是成年人,誰也不是傻子,樓上在進行什麼樣的戲碼不用猜都想的出來……
她嫁給孟文森三年,他一直抗拒碰她,可是他找回莫晚三天,他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做了,當著她的面,調侃的如此肆無忌憚!
他們在樓上翻雲覆雨快活無比,而她這個名正言順的妻子,卻跪在冰冷的客廳裡,等待著最後判決。
心抽搐著疼,撕心裂肺,無與倫比的疼痛。
可是她什麼都不能做,只能這樣卑微的跪著,孟文森說了,只要她跪滿十二小時,他就會原諒她的父親。
為了不讓父親有牢獄之災,她豁出去了!
下了一夜的大雪,外面地上白茫茫一片,透骨的寒氣從四面八方侵蝕而來。
孟文森為了懲罰她不準開暖氣,蘇夏就這樣衣衫單薄半跪在地上,臉色青紫,身子在瑟瑟發抖。
精神上的折磨和身體上的折磨讓蘇夏想要去死,可是她不能死,她要救父親,她要救蘇家一大家人。
這一夜是寒冷,孤寂漫長的……
天光微明,終於有腳步聲從樓上緩慢的傳來,蘇夏抬起浮腫的雙眼,看向二樓。
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一夜未睡,一夜就這樣跪在冰冷的客廳裡,她的意識有些模糊,如果不是提著那口氣,她恐怕早就已經暈過去了。
看見男人的身影,蘇夏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她急切的開口:“文森,放了我父親,求你了!”
她的聲音粗獷得難聽,蘇夏自己都不覺得這像是自己的聲音。
男人沒有說話,只有腳步聲緩慢的從樓梯上傳來,好一會後才走到了蘇夏旁邊,聲音冷冷清清,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跪了多長時間了?嗯?”
“十二小時,文森,你答應過我的,跪滿十二小時就放過我的父親的。”
“呵呵!”男人在輕笑,他的笑聲沒有任何溫度,聽起來寒澈透骨,“蘇夏,你搞錯了一件事,我昨天晚上說的原話是,跪十二小時我就原諒你的父親,但是從來沒有說過要放過他!”
他漠然的聲音讓蘇夏的心抽搐到了一起,她抬起浮腫的眼睛看著眼前英俊帥氣到極致的男人,沙啞著嗓子哀求:“文森,是我錯了,求你了,求你放過我爸!我求你了!”
“求我?原來唐大小姐也會求人啊?此時此刻你有沒有什麼感觸?”男人微微的低頭,伸出兩根手指頭托起她的下巴,“當年你對晚晚做了什麼應該心裡很清楚吧?嗯?”
那個嗯字他是迸出來的,帶著一股殺氣。
蘇夏垂下眸子,她不知道孟文森為什麼要這麼說,她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莫晚,從來沒有對不起她過。
蘇夏想要辯解,可是接觸到孟文森漠然的眸子,她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
她是求人的人,她不是傻子,一直都知道求人的人永遠是最卑微的。
為了不讓孟文森動怒,她不能辨別,她顫著嗓子,用最卑微的姿態和聲音央求:“文森,對不起!我錯了!都是我的錯,你要我怎麼都可以,只求你放過我爸!”
“當年晚晚也是這樣跪在你家門口求你放過她爸的,你放過他了嗎?”孟文森笑著看著她,“沒有吧?既然你當初都沒有辦到的事情,又有什麼臉來求我?”
“不是那樣的……不是那樣的……”
莫晚家出事和蘇家沒有什麼關係,莫家牽扯太多,蘇家和莫家沒有什麼往來,自然也沒有理由去蹚這渾水幫莫晚,所以當莫晚去求蘇夏父親,被他拒絕了。
“文森!”蘇夏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一個嬌滴滴柔媚似水的聲音響起。
莫晚穿著睡衣,從二樓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