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勝了,活下來了
這次,秦雲冽沒有躲開。
————
夏末初秋,秦雲冽的身上只有一件襯衫。
所以陳輕歌一刀下去,他身上立馬見了紅。
淺色的襯衫被紅色暈開,秦雲冽沒動,反而是陳輕歌有些慌神。
他什麼意思?
她滿臉的水,連睫毛也是,一眨眼,水珠就往下落。
看著可憐又造作。
秦雲冽捏住她拿刀的手,猛地往反方向一扭,刀尖朝想陳輕歌。
浴缸裡的水在晃盪,本就不夠熱,但還在一點點變涼。
“陳輕歌,要跟我玩刺激的?”
秦雲冽講完便邁腿進了浴缸,浴缸本就不大,他邁腿進去,水位立馬升高不少。
而陳輕歌極速用另一隻手抵住秦雲冽。
“你要玩什麼?”陳輕歌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臟頻率已經失控。
眼前這張臉,曾讓她魂牽夢繞,可是現在這夢成了噩夢。
“當然是玩你!”秦雲冽語氣戲謔,“你不就是想被人玩?剛才不是貼著王總,求歡求得很開心嗎?”
意識到他要做什麼,陳輕歌想往浴缸外面跑。
可是,她被他抓著,轉而裙子的拉鍊便被他拉開。
秦雲冽想起她在萬總面前諂媚的樣子,又見她在他面前這見了鬼的樣子,心頭一股無名火。
陳輕歌裙子被扯開,又沒辦法踏出浴缸。
她不再爭辯,她斜了一眼秦雲冽手上的刀子,沒有考慮,直接撞上去。
她看不清秦雲冽是什麼表情。
她只是在自己的歇斯底里中,聽到秦雲冽的嘶吼。
“陳輕歌,你特麼就是個瘋子,瘋子!”
陳輕歌是在睜開眼後才想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做的。
她明白,在自己的潛意識裡,寧願跟別人發生點什麼,也不要再受秦雲冽的侮辱。
秦雲冽令她嚐盡疾苦。
如果她殺了秦雲冽,是不是陳晨就不會和他待在一起了?這個男人時時刻刻恨不得殺了她,怎麼還會好好對待她的孩子?
所以就算她重進監獄,陳晨至少可以跟著蔣逸旻。
可這是魚死網破的法子,或許她不應該這樣消極,還應該再找一些別的法子。
陳輕歌的感覺自己已經被四分五裂,無數想法交纏在一起,令她崩潰。
秦雲冽走進病房,見到的便是陳輕歌抱著頭,頭髮散亂的樣子。
她坐在病床上,衣衫不整,活像個瘋子。
“陳輕歌……”秦雲冽想起之前護士跟他說的話,嗓子乾裂無比。
乃至於,他從走廊到病房這段路上,心裡想的都是護士說的話。
她說:“秦先生,您太太患有重度抑鬱症,隨時可能自殺,這情況您清楚麼?”
秦雲冽本想說他們已經離婚了,可他開了口卻只聽到自己壓低的聲音:“不清楚。”
“照顧抑鬱症患者最重要的,就是要時刻觀察她的情緒,儘可能讓她開心,否則病情不可能好轉,還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秦雲冽想著護士跟他說的話,走到陳輕歌面前。
她雙眼空洞無神,手指把頭髮抓成一團。
“陳輕歌!”他又叫了一遍,而後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有病就吃藥,別特麼撒瘋!孩子跟著我,你什麼時候病好了,再找我談!”
陳輕歌原本還在囈語,秦雲冽頓時將她從自我鬥爭中剝離。
“我沒病!誰說說我有病!我沒有!”陳輕歌叫囂著要起來,“我沒病!”
秦雲冽看她崩潰又瘋癲的樣子,目光最終落在她的手腕上。
之前他捏過她的手,但他並沒有察覺到她手腕上那些疤痕。
此刻驟然見到這些傷疤,竟覺得自己心尖都在顫抖。
他鬆了她的下巴,繼而把她的手捉住晃到她眼前:“沒病?那這些是這麼留下的?”
陳輕歌頓生麻意,從頭麻到腳。
這些,是她在監獄裡的痛苦,是她那段幽暗日子的掙扎。
每一道劃痕,都是她與死亡的一次生死之戰。
雖然最終,她勝了,活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