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賣到春樓
沈巧兒在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仔細端詳著她的臉,“看來底子終究是曬差了,效果不太好,不過,五官倒還不錯。”
沈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被護衛綁住。
“沈巧兒,你想做什麼?”
“啪!”
那一巴掌又快又狠,沈言偏過臉,耳朵裡一陣嗡鳴,有一縷溫熱的液體流出來。
“賤人,直呼我的名字,你也配?”沈巧兒面色猙獰,湊近她,“你還真以為你佔著這太子妃之位,我就拿你沒辦法了?”
沈言嘴裡被塞上一大團布,扔進了封得嚴嚴實實的馬車裡,沒過多久外面的聲音就變得喧鬧起來,一群女子的鶯聲燕語傳入耳際,多有放蕩之詞。
頓時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因為打仗,常年生活在塞外,但對京城這些聲名在外的花街柳巷也多有耳聞。
沈言瘋了一般撞馬車的四壁,只是她武功全廢,傷也沒有好全,最後精疲力盡順著窗柩滑坐下去。
她被人從後門拖拽著扔進房間,沈巧兒早已一臉嫌棄地在房間裡等著。
嘴裡的布被拿掉,沈言咬牙切齒,“你瘋了,把我帶到這種地方?”
沈巧兒嗤了一聲,掐住她的下巴,將一顆藥喂到她的嘴裡,沈言本能地要吐出來,沈巧兒將她喉關一扣,藥就順著喉嚨滑了下去。
“放開她。”
沈言被放開了,她拼命摳著自己的喉嚨,可是無濟於事,她不安地問,“你給我吃了什麼?”
“不用急,你很快就知道了,到時候,整個都城的人都會知道,太子妃,有多麼不要臉。”
沈言意識到了什麼,眼眸一下子睜大,嘴唇微顫著,“你這樣做,就不怕楚翊知道嗎?”
“呵,太子知道了又如何?你以為你為什麼會落到這個下場?你以為,純粹是我搶了你的男人嗎?錯了。”沈巧兒的語氣陡然凌厲。
沈言怔怔地望著她。
沈巧兒拿起她的手,鄙夷道,“看這手,多粗糙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眼波流轉,“看看你的臉,風吹日曬的,連上好的膏藥都救不了,哪裡像將軍府的千金小姐?”
“你這個鬼樣子,楚翊怎麼會將你放在眼裡?說你傻呢,還是說你不懂男人,楚翊看著你,早就食不甘味,就差沒嘔吐出來,你覺得他會真心立你為太子妃嗎?”
沈言搖頭,語氣帶著堅定,“不,他答應過我的,功成以後,我就是他的太子妃,這一生一世唯一寵愛的女人,他只是誤會了我,等到他知道真相……”
“誤會?”沈巧兒笑得更加譏諷,“你想說,你沒有私通外敵,對不對?其實,楚翊一直是知道的。”
楚翊知道?沈言不敢相信,知道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沈巧兒猶如看白痴一般,“因為,那封通敵叛國的信,是楚翊自己寫的啊。人人都說,他赫赫戰功是因為你,再加上你一副上不得檯面的鬼樣子,楚翊嫌呀,本來他打算一腳把你踹開就好,誰知皇上會為你們賜婚呢,楚翊只有使出這一招,呵。”
這番話猶如驚雷,對著沈言當頭劈下,沈言身子發軟,晃了晃靠在一根柱子上,委頓著滑下。
“不,不會的,楚翊不會這樣對我,不會……”
“呵,現在你清楚了,太子府也不必回去了,好好地在這裡賣,說不定還能混一口飯吃呢。”
沈巧兒媚笑生花,搖曳著身姿走開了。
沈言感到渾身在發熱,像一把火飛快地蔓延。
這兒是二樓的中庭,圍了一圈準備看好戲的人,個個笑得那樣張揚放肆,一個髒兮兮的乞丐被推了出來,看到沈言喉嚨嚥了一口口水。
在貴族裡,她是算不上上等姿容,可他作為一個乞丐,還從來沒有嘗過這樣好看的。
乞丐流著涎水,猥瑣地笑著,謹記吩咐,等著沈言主動朝他撲過來。
沈言抬眼看著外頭,陽光刺眼,炫目的疼,直鑽腦海裡去。
“啊,啊——!”
她伸出手,手指劇烈地顫抖著,發出母獸負傷般淒厲的悲嚎和呻吟。
痛徹心扉,絕望入骨,也莫過如此。
她的心像是被摘掉了,只剩下一片血淋淋。
楚翊啊楚翊,你真的好狠毒!
身子不斷髮燙,沈言仰首淒厲地嘶叫著,伴隨著蒼涼的笑,髮絲披散。
眼下正是發大水的時節,怡情院外,城中河翻滾著白浪流過。
沈言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從護欄翻身躍下。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夾雜著震撼的情緒。
誰也沒想到,落魄至極的太子妃,竟然有這樣的血性。
沈巧兒也是吃了一驚,但沈言是自己跳下去的。她臉上浮起一抹得意,真是好姐姐呢,這個時候還想著替她解決自己。
城中河足有兩丈之深,河流洶湧,沈言的身子被裹挾著飛快向下,像一片輕飄飄的殘葉,在兇險的浪中翻滾著、顛簸著,大口大口的河水往她嘴裡灌。
她難受地嗆著,心口窒息得火辣辣地疼,意識在飛快地泯滅,很快歸入一片寂靜黑暗。
沈巧兒看沈言不掙扎了,隨著河流消失在盡頭,莞爾一笑,離去。
在河流漸緩的下游,沈言一下子睜開眼,視線溟濛。
發現自己身在水裡,她心頭一緊,本能地想要鳧上去,可是肚子吃了太多的水,身子沉得厲害,眼看快要浮出水面,一個小浪頭打來,人又開始沉了下去。
同時,她還感到身子越來越滾燙,一種控制不住的慾望在翻湧著。
最痛苦的,莫過於水中發情吧……
沈言只想快一點脫離水流,好找一個男人來發洩。
她拼著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踩著湍流往上,胸腔裡的氧氣都被抽空,像有一把火在燃燒,大腦一空,眼前一黑,身體在一瞬間變得頹然,又沉沉地墜了下去。
完了!
最後的時刻,沈言心中哀嚎一聲。
眼前隱約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影,長臂一撈,將她的腰肢摟住,低頭,柔軟薄涼的唇貼到了她的唇上。
攜著淡香的氣息渡入,沈言一點點恢復生機,身體的渴望也被喚醒,竟是滾燙得要燃起來!